袁卿孤零零地站在古宅的院子里,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雨水毫不留情地打湿了他的衣裳。他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那儿,身子不停地颤抖,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

他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空洞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迷茫。那苍白的面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而那空洞的眼神,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雨依旧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袁卿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寒气。他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

风呼呼地刮着,吹得院子里的树枝来回摇晃,那树枝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把他撕碎。

袁卿望着天空,那阴沉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苍白的面孔和空洞的眼神,心就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他不敢去想,可那画面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雨渐渐小了些,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袁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进肺里,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咬了咬牙,心里想着,这座古宅如此诡异,说不定地窖能给他一些答案。他实在想不明白,祖上为什么会买下这座充满谜团和恐惧的宅子。

难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袁卿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去一探究竟。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屋内,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古宅里显得格外刺耳。

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袁卿走到衣柜前,翻出一身干爽的衣服换上。他的手有些发抖,系扣子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

换好衣服后,袁卿从桌上拿起一盏油灯。那油灯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油灯,一步一步地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的地面湿漉漉的,到处都是积水。他小心地避开那些水坑,生怕滑倒。

终于,袁卿来到了厨房的角落里。那里有一扇破旧的木门,紧紧地闭着。门上的锁已经生锈,锈迹斑斑的样子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袁卿伸出手,握住那把锁,用力地拉扯着。

锁纹丝不动,他又加大了力气,脸憋得通红。折腾了好一会儿,袁卿才终于把锁打开。

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在抗议他的举动。

袁卿走进屋内,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拿上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朝着地窖的入口走去。

地窖的入口在厨房的角落里,一扇破旧的木门紧闭着,门上的锁已经生锈。袁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锁打开,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在抗议他的举动。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袁卿忍不住捂住口鼻。

这气味就像一团浓稠的雾,死死地缠着他,让他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异常艰难。他举起油灯,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颤抖着,努力照亮了前方的路。

地窖的楼梯狭窄而陡峭,墙壁上布满了水珠,那些水珠一颗紧挨着一颗,仿佛是在举行一场无声的聚会。

脚下的石板也有些湿滑,上面长着一层薄薄的青苔,袁卿每踩一步,都能感觉到脚底的青苔在打滑。他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把脚轻轻地放在石板上,试探着是否安稳,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倒。

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走进地窖,袁卿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四周堆满了各种杂物,有破旧的家具,那椅子缺了条腿,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不幸;生锈的农具,镰刀的刃口已经钝得不成样子,锄头的木柄也腐朽得快要断开;还有一些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箱子,箱子上布满了灰尘,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袁卿的目光在这些杂物上扫过,心中充满了疑惑。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那声音极其细微,若有若无,就像一根细丝在空气中轻轻飘荡。袁卿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那若隐若现的爬行声。那声音时有时无,每一次消失都让袁卿的心悬得更高,每一次出现又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

他握紧了油灯,手心里全是汗水,缓缓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角落里,袁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老鼠。那老鼠肥硕的身躯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庞大,身上的毛脏兮兮的,结成一缕一缕。老鼠的眼睛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着红光,犹如两颗燃烧的小火球,嘴里还叼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

那破布沾满了污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袁卿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老鼠也受到了惊吓,“嗖”的一下跑开了,它的身影在黑暗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袁卿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了一些古老的坛子,坛口被封得严严实实。他好奇地凑近一个坛子,想要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冷风从他身后吹来,吹得他脖子一阵发凉。 袁卿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外冒,顺着脸颊滑落,痒痒的,可他此刻根本无暇去擦拭。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转过头,继续看着那个坛子,犹豫了许久,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迟迟不敢落下。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咬了咬牙,伸手揭开了坛口的盖子。

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冲了出来,那味道就像是腐烂的臭鸡蛋和变质的泔水混合在一起,袁卿被这股气味猛地一呛,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眼睛被刺激得泪水直流,可还是强忍着借油灯的光往坛子里看去。只见里面是一些黑色的液体,液体黏稠得如同墨汁,表面还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有的像是破碎的布条,有的像是腐烂的肉块,令人作呕。袁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手忙脚乱地盖上盖子,心中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衣柜。衣柜的门半掩着,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秘密。袁卿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缓缓地朝着衣柜走去。

当他走到衣柜前,停住了脚步,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半掩的柜门,心里像是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犹豫再三,他还是缓缓地伸出手,一点点地推开衣柜的门。

只见衣柜里挂着一件白色的长袍,长袍的下摆已经破烂不堪,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的污渍,像是血迹又像是霉斑。袁卿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那件长袍,感觉材质粗糙而冰冷,就像摸到了一块冰。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气息凉飕飕的,如同寒冬里的冷风。

袁卿惊恐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可身后依旧空无一人。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那件长袍,长袍掉落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地窖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时,地窖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忽明忽暗。袁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害怕这灯光会突然熄灭,让他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哭声,那哭声凄惨而哀怨,带着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一声接着一声,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不断回响。

袁卿的头皮瞬间一阵发麻,每一根头发都似乎要竖起来。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扫动,耳朵也竖得直直的,想要捕捉到哭声的确切来源。

可这哭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是从他心底最深处钻出来的,让他根本无从分辨。

“是谁?到底是谁在那里?”袁卿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这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窖里碰撞着,不断反弹回来,显得更加凄厉。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持续不断的哭声,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生生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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