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道缓坡,走了几个地方都不太满意,因为他身上还带着离合丹,虽然无惧那些三龙黑衣,但就怕有些四龙黑衣也会掂记,所以要找个安全所在。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一块凹进去的岩石后有个洞穴,而且还挂满了藤蔓,就像帘子一般,若不十分留心,倒不易发现。

孟斧放下涟漪,绕到一侧,小心分开几根藤条,拔出刀弯腰钻了进去,他不想被人瞧出痕迹。

片刻他又钻出来,确定四周无人,将涟漪接了进去。洞里并不大,宽只有七八尺,深度也仅有丈余,虽不宽敞,却也足够他们容身了。洞内很干燥,地上散落着一些麻绳、木片等物,还有一把断裂的斧头,锈迹斑斑。

“这些怕是猎户留下的,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了。”涟漪道。

“嗯,看锈迹至少三四年了,不过应该不是猎户所留,他们不用这样的斧头,应该是砍树的村民。”孟斧道。

“这附近还有村子么,离龙门这么近,会不会很危险?”

“村子应是以前的,现在多半没有了,否则也不会选这里作为血炼之地。”

涟漪点了点头,望着孟斧收拾地上散落的物事,忽然眼圈一红轻声道:“记得以前我好像也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村子前面有条河,后面有座山,爹出去种地,娘就在家里织布,只是他们的样子我已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闻言孟斧不禁微微一叹,看着涟漪,目中又多了几分怜惜,如此年纪,她本该穿着花衣裳,在父母身旁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却孤零零的穿着黑衫,拿着长刀,所思所想尽与杀人有关,日日生活在恐惧中,时时笼罩在黑暗下,对一个小姑娘而言,何其悲惨。

想到此他心中隐隐作痛,实则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鹊儿何尝不是如此,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少年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谷中他一向沉默寡言,静心修练,但心中的恨意却从未有半点稍减。他恨这个地方,恨这个泯灭人性,荼毒生命的地狱,这种恨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他要复仇,但没有一身强大的武功,那就什么都做不了。

二人心绪起伏,默然片刻,涟漪正要说话,孟斧目光一闪,蓦然伸手掩住她的嘴,涟漪一怔,却未动弹。

便在此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少女冷声道:“交出腰牌便放过你!”

一个少年笑道:“腰牌就在我身上,而且有两块,不知你有没有本事拿去?”

‘刷刷刷’,他话音未落,刀风已然响起,少年退了几步,又嘿嘿笑道:“我听说,外表越冰冷的人,实则内心就越热,是这样么,你是不是很热?”

“现在我非但要你的腰牌,还要你的命!”少女的声音愈发冰冷。

那少年冷笑道:“你以为我当真怕你?方才不过有人窥伺,我才故意把你引开,你倒当真了。哼,现在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潜龙谷的刀法!”

此时孟斧涟漪己潜身洞口,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两道身影正自激斗,其中一人身形纤细,刀法阴狠,正是寒薇,只是她闪转腾挪,身法不如之前灵便,想是夜葬那一脚令她至今未复。

而对面那人中等身材,颇为精壮,虽蒙着面只露着眼晴,但孟斧还是认出,他绝非潜龙谷之人,想来应是黑龙山分堂的,却谎称潜龙谷,可见其心奸诈。

交手十余招,那少年刀法愈发狠辣,寒薇左臂见血,步法有些散乱。那少年冷笑,猛攻三刀,寒薇左支右绌,疾步而退欲要脱身,但扭腰间却哎哟一声,脸色痛楚,向后跌去。

那少年知她腰上有伤,见状迈步上前,挺刀便劈了下去,就在此时,寒光一闪,鲜血飞溅,他啊的一声,腹部己被刺中。

那少年迅速后退,左掌死死按住伤口,咬着牙道:“好阴狠的臭丫头!”他心中了然,方才寒薇佯装扭伤,乃故意引诱,他本不是粗心的人,只是对方装的太像,而且他先入为主,以为对方伤势未复,若非最后一刻,他及时闪避,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寒薇斜着刀缓缓上前,声音依旧冰冷:“方才说了,我会要你的命,你以为在说着玩么。”

她冷哼一声,“更何况,你还是潜龙谷的人,那就更该死!”

听她语带怨毒,那少年心中大悔,不该冒充潜龙谷的人,激起对方恨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拼命。

谁知双方即将动手之际,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寒薇姑娘,你这么恨潜龙谷,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两人蓦然一惊,转头望去,只见林中走出一人,正是夜葬。

他也未蒙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风,等看到腰间,就不难明白,他的好心情究竟从何而来,只见那里一叠腰牌,他也不遮掩,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挂着。

见二人脸上变色,他拍了拍腰牌笑道:“才六块而已,还差得远呢,按我的计划,至少要有十五块才行,不多不少,一半正好。其实以我的实力,不客气的讲,莫说十五块,三十块都该是我的,但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这个人向来面慈心软,为了顾全别人,就只好委屈自己了。”

说着他长叹一声,真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他边说边行,到了近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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