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此之前。”

张靖看着荀彧,出言道:“在下并无意见曹府君使者,只是王佐前来,便有了不得不见的理由。”

“区区虚名,将军当不得真。”

荀彧闻言面色沉静,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本那颗悬着的心,现在已经快死了。

如果有的选。

他宁愿没有这王佐之名。

“先生过谦了!”

张靖开口道:“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先生能得王佐之名誉,其才能定然不凡,如无意外,先生来此,定然是为了说降。”

“将军明鉴。”

到了这个时候,荀彧也没有否认,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张靖询问道:“先生以为,若大汉再次中兴,可能是百姓之福?”

“自然!”

荀彧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那先生以为,何为天下诸乱之源?”

荀彧沉吟道:“祸源在卖官鬻爵,在宦官误国,在贪官污吏横行……”

“在下明白了!”

张靖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这位王佐之才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所见的事物,更多的还是留在了表面。

而且以对方的出身。

没有最底层的经历,他与荀彧终究不会有任何共情,更别说其他。

“不知先生可愿出仕黄巾?”

张靖居高临下的看着荀彧,眼眸中带着一丝挣扎之色。

“谢将军抬爱!”

荀彧起身一拂衣摆,面色平静道:“自古忠诚不事二主,将军乃作乱之人,在下食汉禄,此身当为汉臣。”

“哈哈!”

张靖闻言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爽朗笑道:“好一个王佐之才,好一个迂腐书生。”

“食汉禄,为汉臣?”

“刘邦曾为先秦亭长,食秦禄!”

“若他有文若半分心性,又哪能来得四百年汉室?”

“况且禄从何来?”

“是刘邦,刘彻,刘秀等历代汉室耕种而来的吗?”

“岂不知,尔等俸禄。”

“皆为黔首农人心血,皆为民脂民膏!”

“迂腐啊,迂腐!”

“连俸禄从何而来的本质,都没有弄清楚。”

“若那汉室能治理好诸夏疆域,致使国泰民安,在下也无话可说。”

“可那些饿死的黔首百姓……”

“算了,跟你一介迂腐之人说这些,实在是太过无趣。”

说着说着,张靖也有些意兴阑珊。

朝室外而行,边走边吩咐道:“来人,安排下去,将荀彧一行人打入大牢,每日只提供饮水,不许供给任何吃食。”

“喏!”

守在屋外的小将闻言,恭敬抱拳应是。

“将军留步!”

已经彻底死心的荀彧闻言,再也顾及不上其它,面色凝重道:“正所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且在下是带着诚意,以及使君的五千石粮食,更为祭奠老将军,心下不存任何歹意。”

“将军如此行径。”

“是要自绝于天下吗?”

荀彧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趟出使,竟让自己身陷囹圄,甚至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先生放心。”

张靖转身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在下明白,是以也没想过拿先生祭旗,先生带来的五千石粮草,不过是曹府君还粮于民罢了!”

“要知道如今我大营之中。”

“尚有兖州百姓数十万,他们所缴纳的粮食,可远远不止这五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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