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个好日子。
沈珍也难得打扮得娇艳了些。
春桃为她插上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看着镜子感叹道:「我们姑娘可真好看。」
「一般。」
沈珍满意地照照镜子,谦虚中带着一点点小骄傲:「你们姑娘不说绝色,但好歹也能混个中上。」
春桃和秋杏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沈珍便带着秋杏去前厅与众人会合。
秋杏性子沉稳,这种场合带她去更为稳妥。
按理来说,参加宫宴的大臣是只能带正妻、一位嫡子和一位嫡女的。
但沈珍无论是在定王还是圣上那边都是特殊存在,自然也是要带上的。
沈国公见人都来齐了,便催促着几人上马车,结果就听小厮来报:「国公爷,定王殿下来了。」
萧玠根本等不及通报,直接擅作主张闯了进来,短短几步路他的目光都舍不得从沈珍身上移开。
直到行至众人跟前,他才收回视线,沉声道:「沈国公,沈七小姐就由本王带入宫,可好?」
沈国公连连说好,顺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萧玠朝着沈珍伸出手:「沈七小姐,可否赏脸给萧某一个机会?」
「那便多谢殿下了。」沈珍笑着搭上他的手。
郎才女貌,谁看了不说一句神仙眷侣。
沈长平不由得怔在原地,嫉妒快要吞噬他的理智。
阿珍…从未对他这般笑过。
如此灿烂,如此…情意绵绵。
——
上了马车,萧玠才好好打量起面前的人儿。
「怎么了?」沈珍低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并无不妥。
「以前只觉得你穿竹青、月白这类颜色好看,没想到你穿绛红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沈珍那股骄傲劲儿又出来了:「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萧玠轻笑一声,温柔地抚摸她的鬓发:「阿珍,你变了。」
「那你说说,我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有人情味了。从前的你戾气太重,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沈珍握住他的手,不由得放轻声音:「从前的我不知道爱人和被爱是什么感觉,从没有人教过我,而且我一直以为自己那点对感情的渴望早就在六岁那年被磨灭了。可是现在我能感觉到,不止是你,还有大哥哥和五姐姐,你们都很在乎和爱我。所以现在,我也在试着学会怎么爱人。」
四目相对,萧玠似乎通过他的眼睛感受到了她的真心。
这条路,不再是他一人独行。
因为她也在学着向他走来。
他只觉得喉头一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
沈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并不低,因此位置排得还算靠前。
不过离萧玠十万八千里远就是了。
于是,便出现了以下这一幕:
定王殿下:「你为什么不能搬上去和我一起坐?」
沈七小姐:「乖,别闹。不合礼数。」
定王殿下:「那我去找皇兄。」
沈七小姐:「哎,你听话,宫宴结束之后我送你一件礼物怎么样?」
定王殿下犹豫再三:「行。」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目睹一切的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定王殿下对沈七小姐情深意重?
听说还是定王殿下一见钟情。
沈珍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忽然她的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视线也被挡住。
她抬起头,还是个熟人。
李青墨端着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大方方地向她道了个歉:「我还没正式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从前的事是我做错了,你说得对,若是女子与女子之间相互为难,那要让天下间的女子处于何地。」
沈珍挑挑眉,也回敬了一杯酒:「你能想明白就好。」
只听李青墨继续说道:「以后再见,我们既是伙伴也是对手,有些事我会堂堂正正地和你公平竞争,绝不会让你。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让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李青墨已经不可同往日而语。
沈珍主动敬了对方一杯酒,她向来尊重每一个对手:「沈珍,定当全力以赴。」
———
时辰也差不多了,只听内监来报:
「圣上到——」
「太后到——」
「皇后到——」
众人跪地叩首,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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