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日清晨,晚晴楼开张后的第五天,陈映容惺忪着睡眼掀开身上的棉毯。

她又在大厅里坐了一宿,门外守候的丫鬟听见了动静,小声道:“娘子,还能睡半个时辰,再睡会儿吧。”小梅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陈娘子白天要为晚晴楼操劳,回了家里又为姑爷操心,整日茶饭无欢、寝食难安,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看着她精神越来越差。

小梅恨极了沈默!恨他的不辞而别,也恨他的薄情寡义。

陈娘子待沈默如何,家里仆人都看得清楚。为他缝制、浣洗衣物倒也罢了,便是连一日三餐的供应也是陈娘子亲自准备,更不用说朝思暮想着为其作画,聊解相思之苦。

小梅从娘子的房里整理出一沓画作,那画中男子时而低眉冷淡,时而意气风发,渐渐的画作上多了一名无面女子。

小梅曾经揣测了几回关于女子的人选,算来算去除了陈娘子本人,再无其他可能。

“吱呀”声响,陈映容出现在门前,她扶着额头,数日不眠不休加上相公失踪,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心力。惨白的憔悴面容,见者无不感伤。

小梅匆忙打来热水,劝说道:“娘子晌午别去楼里了,有张师傅、吴娘子看着生意,出不了什么乱子。”

她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不能不去,万一能有沈郎的消息,还是晚晴楼里最先知道。”

小梅嘟嚷起嘴,到了这个时候娘子还在想着姑爷,没好气儿的说:“西门大郎昨夜又派人来了,让二牛把他们打跑了,临走前他们还说今日再来。”

陈映容呢喃叹气,自从沈默失踪之后,这些烦心事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一件件的叠加累积,几乎快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决定吃些东西,只有吃饱了才会有力气,才能去找她的沈郎。想通了此节,便让小梅端来早点。

……

晌午,陈宅门前聚集着一大批人,随着大门的关闭,人群议论纷纷。

“西门元庆真是个孬种,男人刚没了几天,他就找上门来。”

“是极!当初做缩头乌龟,如今真是恬不知耻。”

“你们懂个求甚,西门大郎卧薪尝胆的苦衷,是你们几个书生能看透的?哼!”

“兄台所言甚是,学生旧闻西门大郎盛名,不知兄台与大郎是否相熟?”

“作甚?”

“学生想向大郎借……借几幅画作欣赏。”

“哦?好说,好说。”

陈宅门前的四名壮汉煞是威武,粗胳膊粗腿看上去就是一副打手模样,一脸横肉不动如山扫视着人群,以至于无人胆敢上前半步。

宅内,西门大郎在小院里好生晃悠了几圈,东瞅瞅西瞧瞧,不禁暗叹其富庶。

有模有样的说了句,“富丽堂皇,典雅别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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