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的少女像是一个跋涉在淤泥中的旅者。

在与烈马的较量中显然是处于了下风,这匹烈马通体赤红,眼神偶尔俯视一下面前的少女,显得漫不经心,任由少女这般拖拽,也丝毫影响不了它这颗走马观花的雅致。

它偶尔会狠狠的嗤鼻,将气息喷在少女的身上,似乎再显露自己的威武神勇。

刘青山见到此景,心中不免一番苦笑,可哪怕遇见了个马痞,也断然不会如此之久。他大步一踏,整个身子突然飞在半空中,倏地一下就问问坐在了那匹赤红烈马的鞍上。

蔡琰闻见异响,心中正赶焦急,花去如此之长的时间,还不知道刘青山此时状况如何。当她抬头看后,竟发现刘青山已经坐在了马背之上,只是神情极为焦急,刚要开口问。却突然被一直大手整个拎了起来,一阵头昏眼花之后,瞬间也坐在了刘青山身后的马背上。

或许刘青山的此举,显得有些粗鲁,蔡琰心中一气,刚要开口呵斥:“你!”

却被刘青山生生打断:“别说话。你我如今生死尚且难断。”

蔡琰闻言心中一惊,试想先前伪装成匈奴参宴还一片祥和,怎的突然一下刘青山竟如此慌乱?又是生死难断.....蔡琰突然觉得一阵辛酸泪顿时涌来,从河东之变后,她就再未见到父亲,甚至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曾见到一个。

堂堂蔡家,叱咤汉朝几百年,怎的到了今天的地步?

刘青山心如火烧,脚后跟狠狠朝着大红马的马肚一蹬,那原本散漫的大红马呆滞的眼神一下红了起来,上一个主人好不容易战死,它方才偷得半日闲,如今又怎再受得了另一人骑在了它的马背上?

可马鞍缰绳终究如同它的枷锁,它只能奔跑,疯狂的奔跑,祈求背上的人跌落马背,死在它的铁蹄之下。

但是这也正是刘青山希望的。

一人一马,此时竟落得同样的一种处境。

烈马狂奔,这种颠簸是寻常人无法接受的,刘青山来不及多想,厉声喝道:“抱住我!至死都别放手。”

蔡琰被马匹颠得东倒西歪,若没有马鞍的话,此时早已被甩到了西天,正愁之际,听见刘青山的话语,小脸唰的一下红得想熟透的番茄,也不答话,立刻伸出双手死死环抱在刘青山的腰腹。

大红马带着二人在安邑县的街头狂奔,吹刮而来的夜风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灼烈。

四周传来的马蹄声,铠甲碰撞的声响距离越来越近,恐怕距离刘青山也不过几个街巷罢了。刘青山此时脸色有些阴沉,心中有些不安,可却只能将一切赌注都压在身下的这匹癫狂的大红马身上。

大红马如同月下一道赤红的流星,距离北城门越来越近。此时望去,这座北城门斑驳不堪,土黄色的城墙显得有些发黑,到处都是喷洒而出的血迹,被箭矢射穿的城楼像是一只被拔了刺的刺猬,显得太过凄凉。

刘青山心中悲怆油然而生,若将城墙与城门当做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的话,或许迎来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河东郡就是一个摆在刘青山眼前的鲜活的例子。这也直接影响了步入三国时期后,刘青山对于城防的一些独到的见解。

“或许城门并非只是一道防线....”刘青山喃喃低语,略有所思。身下的大红马此时也已经来到城门前。身后的吵杂越来越浓,刘青山回眸望去,街巷的尽头尘土弥漫,一片令人窒息的乌云从尽头处发现出来。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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