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焦尾琴的传说,无论是后世还是当今,刘青山多少都了解一些。且不说这般民间流传的故事是否准确,仅凭一把古琴就可将故事流传千年,已经算是空前绝后的传奇。
世人皆知,“焦尾”乃是当今蔡家家主流亡东吴之时偶然在一场大火中得到的一块燃了尽半的梧桐古木,方才经过精心打磨,调制而成的一把绝世名琴。可传说终究是世人相传而来,其中的细节怕是很难再经得起推敲,例如这场突如起来的大火是因何而起?流亡至东吴的蔡邕又为何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去制作古琴?
当我们去品读历史时,脑海中总会出现太多光怪陆离的猜测,可当真正去面对历史的面貌时,反倒突然像是一只破了洞的气球,再也提不起勇气去直面真实。
但刘青山天生就混不吝,如今在他的眼中,现实与虚幻根本不存在明显的界限。
刘青山拾起旁边的一根木柴,用手摸了摸,觉得湿气尚可,便丢进了面前的火堆中,跳跃的火花突然腾空而起,直接冲上了十余米高的山洞顶端,然后轻声嘀咕道:“你这琴.....?”
二人一马长途奔袭,身后的匈奴追兵已经不知去向,人疲马乏的他们也并未太急于前行,山林中的路多是崎岖泥泞,况且只要还在河东郡的范围内,一股脑的逃窜有时候也并非是个万全之策。刘青山深知河东郡的西凉军并非全部,董卓李傕等人尚显出身影,那么想必如今临近河东的几个区域都并非安全之地,因此他便寻了出半山洞,暂且等到天明,再寻下一步的策略。
入夜时分,温度自然下降的厉害,蔡琰围着火堆前,搓着手,身子时不时发出一阵抖动,她睫毛如同孔雀的羽毛,在上下扇动,然后回到刘青山,说道:“是我父亲送给我的。”
刘青山不可自否,“焦尾”曾经的主人是蔡邕,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此看来现在的主人便是蔡琰了,他取出刀在一根腕粗的树枝上划来划去,不多时便做成了一个签子状的木锥,然后先前打的几只野味穿在上面烘烤起来。
“不仅我,全天下人都知道焦尾琴曾是你父亲的,我想问的是这把琴真正的来历。”
蔡琰听后,浑身一震,有种说不出的痛苦,不断抖动的身子,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波纹,不久后便重新恢复了平静,然后轻声说道:“家父在朝时,曾对宦官扰政有着极为抵触的情绪,屡次上谏终遭到朝中宦官的怀恨,再加上家父与当时的司徒刘郃政见相悖,因此家父在朝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刘青山仔细聆听着蔡琰的每一句话,手上也丝毫不落,试不试将串在上面的野味翻滚几下,然后张口说道:“这么如你说来,蔡邕倒还算是个身正影直的主咯?”
蔡琰闻言,微笑起来,她并非不知刘青山与蔡邕之间的水火不容,有些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并非是一句两句就可以抚平的,她也丝毫不介意,微微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依你看,家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火堆中的火焰在刘青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这让他又想起那个不久前的百万之约,说实话蔡邕并未给刘青山带来一丝好感,那种高高在上的凌傲,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都曾让刘青山对其感受到深深的敌视,哪怕他是蔡琰的父亲。可如今听过蔡琰的话后,他心中终究还是有着一些改观,因此他悻悻说道:“若政见上刚正不阿,想必也并非阴险之辈,只不过我极不喜他那咄咄逼人的态度。”
蔡琰听后松了口气,于是继续说道:“或许在我的婚事上,他确实固执己见,咄咄逼人,可自古以来都是这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蔡琰喃喃低语,继续说道:“再去说家父之事,许久在朝,树敌自然不少,该来的终于是会到来。刘郃,程璜,阳球三人共谋诬告家父,招来灵帝的召见质问,含冤入狱,好在灵帝念及旧情,并非处死,只能被迫离开中原,流放北地,尚不得偷生,最终沦落江东,一去便是十二年。”
木签上的野味已经待熟,皮肉焦熟所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响声让刘青山也不觉咽了下口水,一阵阵浓香的肉味传出,近乎弥漫整个山谷,刘青山想了想,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瓶,朝着烤肉均匀抖动着,然后说道:“继续。”
蔡琰看着刘青山这散漫的态度,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想与其理论,可想了想还是算了,然后继续说道:“流落至江东后,我们蔡家隐居在山林中,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可....朝中宦官何曾想过会这般放过我们?蔡邕之名,名满天下,只要家父还活在人世一天,朝中的宦官佞臣便会日夜提心吊胆,因此一场长达数年的暗杀就在蔡家拉开帷幕....直至遇见孙、周二位公子后,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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