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壮观的三朝府邸高高地矗立在南京府城郊的紫金山上。一座座龙楼凤阙,或红墙遮挡,或绿竹掩映,依山势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溪流纵横的峰峦间。方圆数十里云树葱茏、气象氤氲,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一层层的大理石阶蜿蜒曲折直通云天,一入山便使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这里原是南宋旧址,徐仲接手之后又煞费苦心大加修缮,经过近三十年的经营,早已不是它原来的模样了。
后山修造的一排排隐瞒着的大石屋,是三朝的财库,里边的金、玉、珠、宝、瑶、珙、璧、圭叠积如山,库房旁铸钱司的作坊里还在日夜不停地化铜炼锡。武库里已贮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可是剑、刀、铁、钺、矛戟、弓矢、枪、戈、燧、炮,都还在不停地铸造、更新。在银安殿两旁的一个个廊房里,设着兵马司、藩吏司、盐茶司、慎刑厅、铸造厅……一切都按先朝廷建制设置,不过简化了些,变了变名字。
山下高大的仿汉阙向四处延伸,北通平凉,西接西北三朝,东连黔粤,南抵缅交……所有这一切,构成一张无比庞大的网络,而牵动这张大“网络”的中心人物,便是三朝的中心人物之一,徐仲。
三朝,顾名思义,一共有三位王上——徐仲,黄精忠,白辰逸,分散在三朝云南,广东,南京三处要地。这三人原本皆是独霸一方的豪强世家,后来在百年纷争之时为求自保便结为一国,团结的力量是无限大的,“三朝”便在这腥风血雨的大陆上侥幸存活下来。来自不易的和平,百姓更加珍惜,三个臭皮匠,定个诸葛亮的观念更深入三朝百姓的心中——三位王齐心协力,故乡才得以安定。久而久之,这种神奇的制度扎根于这片土壤之上,一个国家,分而治之,三王各自治理管辖的区域,互不干涉,倒成了百姓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只不过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三位王上一定拿定主意的,这也是三朝秘而不宣的规则。徐仲此刻正坐在银安殿西侧王府花园的列翠轩前观赏歌舞。和他并肩而坐的,一个是从广东镇守之地秘密绕道而来的黄精忠,一个是已经从云南来了半个月的三王白辰逸。他们已在这里磋商、观看了两天,各方的情报都汇集得差不多了。“二位贤弟都看过了,”徐仲微笑着转脸对白辰逸道,“我这里怎么样?”
”太美了!”白辰逸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草坪,毫不掩饰他的痴迷神色,衬得一张俊朗也傻乎乎的。徐仲府上最漂亮的两个舞姬四面观音和八面观音正在演“天女散花”,舞得长袖飘飘,莲步轻移,翩若惊鸿,蜿若游龙。
白辰逸看得出神,手上把玩的玉件儿差点掉落在地,竟像没听清徐仲的问话,格格笑道:“这还用大哥问?真是一对儿人间尤物!”
旁边的黄精忠很讨厌白辰逸毫不掩饰的好色样子,听他话不对题,忙岔开道:“我虽来得迟些,昨日看过大哥这里的局面,真像是干大事业的,恐怕辰逸兄那里也未必有这么多的军马粮饷!”
白辰逸仍然心不在焉、赞不绝口地笑道:“美人香草,香草美人,这是多好的局面!都说江南女子温婉可人,今日也算是明白几分了。”
“是吧,是吧。”白辰逸的好色神态倒是很合徐仲的意,徐仲不由得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道,“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来的美人,放眼整个大陆,也找不出几个来。”
“非也。”白辰逸想了想,徐徐道来,“这妙龄少女,好比鲜花,有的淡雅宁静,有的娇艳如火,有的高贵神秘,总的来说,都说千娇百媚的。但只有精心栽培,插到合适的花瓶中,才能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这两位姑娘也许之前并不十分出奇,但是大哥调教的好——请了师傅教琴棋书画,有肯花重金打扮,自然是不同于那些胭脂俗粉了。”
“哈哈哈,是这么个理。”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徐仲不住点头称赞,“我这一辈子没别的坏毛病,就是贪恋女色。如今年纪大了,但是啊,哪怕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只是现在,正是为难的时候啊,两位也要想想法子才是啊。”黄精忠对美景美色都看不进去,忧心忡忡地说道。前几天自家侄子见了齐王萧稹后,便托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封信来。写了齐国的近况和萧稹召见他们的场景,字里行间里流露出对萧稹的赞美之意让他心里很有点犯嘀咕;本来对徐仲,白辰逸的实力,他充满了信心,现在有点把握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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