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茬儿我倒给忘了。”萧稹撇撇嘴。

”利用教众聚集起义的事情历史上也发生过不少,何况,就算你们讲的是真情,只是普通的集会。”宋清廉深感事关重大,冷静下来又问道,“咱们在齐国都城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事?斋戒月也罢,过年也罢,偏偏到萧稹十年才听说,这也真奇了!”

这确是实情,芳菲抵着下巴苦思半晌也不得明白,只好叩头答道:“奴婢的话句句是实。只是为啥这些年都不过斋戒月,偏今年就过,奴婢也不知道。”

“我肚饿了,先吃饭吧。”萧稹掏出怀表看看,已是申牌时分,也就立起身来对荣轩道:“半道上杀出程咬金来!你去传旨:潜伏在清真寺周围的隐卫一律听候号令再动,先不要轻举妄动!用过晚膳,我要亲访牛街礼拜寺。吴浩泽和宋老头也跟着去。”

因为有事,原来准备高高兴兴的一餐御膳进得匆匆忙忙。谢澜和芳菲变尽了法子想劝阻萧稹去牛街,萧稹只是付之一笑。末了起身来还拍了拍芳菲的肩头道:“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今日真是功德无量了!”说着便命更衣,换了一身灰绸袍,头上戴一顶青毡帽微服出宫去了。

初夏之夜熏风花香醉人,牛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叫卖饺子、馄饨、京点、烤鸭、烧鸡、烤饼、牛羊肉汤的声音比赛似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小孩子的摔炮声和追逐打闹、捉迷藏的嬉笑声,呈现出一片太平景象,谁也意识不到这中间还有什么凶险。但荣轩心里却直犯嘀咕,虽然后头有一干几十个隐卫扮了百姓跟着,旁边还有宋清廉和吴浩泽这样高深的得道者同行,但谁能想象几千回民暴动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又如何确保王上能安全脱身?荣轩负着卫护康熙的全部职责,更是愈想愈怕。一阵和煦的微风吹来,萧稹高声赞道:“好风!”荣轩却打了个寒噤。

”老伯,到寺里做礼拜么?”荣轩正想心事,忽听萧稹问道。抬头看时,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银须白发,头上戴着回族老人常戴的白布帽,只散穿一件半截白衫,背着手一蹶一蹶地走着,萧稹不知何时已和他搭上了话。

“是啊!”老人点头笑道,“娃子们性急等不得,天一麻麻亮就出去了。我上岁数了,和他们比不得。”

“老伯家里几口人?”

“我?”老人呵呵一笑,伸出手来一亮,又翻了两翻,“十五个!都急着去了,还不是早去早安生,惦着家里那点油货你这小郎君,过节的东西都齐备了吧?”

“差不多了……”萧稹迟疑了一下,含含糊糊地答应道。

“不容易啊!”老人抬脸望着越来越近的清真寺大拱门叹道,“今年总算过个节……打从先王驾崩,算来快十年了,前头几年闹兵荒,后头几年年成不好,夹着曹泽大将军一个劲地圈地,真邪门了,一天安生日子也没有!这总算熬出点头来了再折腾几年呀,像你这么大娃子怕连开斋节咋过都不知道了!这真托了安拉和当今王上的福了!”

原来如此!萧稹一下子愣住了。宋清廉和吴浩泽也都心里雪亮,有些玩味地互望了一眼。

“别,先别走!”萧稹正想着不必再进清真寺,不防宋清廉猛地返身一把攥住萧稹的手臂,低沉地惊呼道:“吴浩泽,你瞧谁从那边过来了!”声音竟慌得有些发颤!

什么人,能让不可一世的宋老头如此害怕?

顺着宋清廉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走在人群中,身后跟了几名侍卫打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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