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正在打盹,被这些人搅扰了好梦,听到这段数来宝,心里的火更是蹭得冒了起来。红棉听姐妹儿达鲁花赤千金塔娜提到过,这三姨太最怵头的就是一直无儿无女,其他房的孩子也不小了,跟她关系都不好。对别人来说,“儿孙满堂”是极好的话头,可对这三姨太来说,可是万万提不得的。这老儿这回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红棉冷笑了笑,瞧里头人的反应。

“滚一边去,一群穷鬼,也不看看是谁的轿子,一边去,别挡道。”三姨太可不是吃素的,又细又尖的声音从轿子里头传出来,就像是谁的手指头被门缝给挤到了一样,“我说你们几个,走快点,稳当点,一群好吃懒做的奴才。”这三姨太顺便连着下人一起骂了一通。

流民瞧见对方没施舍的意思,反而骂骂咧咧恶语相向,也没了耐性。不一会儿,把轿子围得更严实了,甚至有个人还往轿子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几个轿夫见人多势众,各个儿眼神凶恶,也都知趣地把轿子撂到地上退到一旁,试图跟轿子里头的人撇清关系。

那三姨太此时有些惊慌了,声音颤抖,但那股盛气凌人的调调依旧不改,“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没法没天了,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不想活了!你们几个,快把带头的给我逮回去。”

大风听罢,面露难色,他无奈地看了看红棉,上前当在红棉的前头,象征性地逮住一个瘦弱的老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想那老儿大声喊起来,中气倒是很足,“救命啊,救命啊,打人啦,打人啦......”

更多的流民涌了过来。其中有几个汉子开始摩拳擦掌。红棉心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按理说,收了人家的钱,干着份内的差,就得一心一意保人家周全。可这次,怎么那么想临阵脱逃呢?好想看那讨人厌的三姨太挨揍的样子。不过,还是得装装样子。

红棉上前用刀柄杵着小老头儿的前胸,“走开走开,知道这里头坐着谁吗?这可是邯城达鲁花赤家的三姨太,得罪了我们三奶奶,有你们倒霉的时候。听到的,赶紧散了吧。”

众人听说是达官贵人的家眷,愈加兴奋,一个劲儿得讨要钱财,把轿子围得严严实实。红棉大风他们有些紧张了,这阵势拖得久了要出事的。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东西从人群中飞了过来,嗖地飞进了轿子里,紧接着又一样东西飞过来,没投准,撞在了轿身上,掉在红棉的脚边。大伙儿定睛一看,顿时哄笑起来,地上躺着的是一只脏兮兮的鞋子。更多的东西往轿子飞来,几个护卫没见过这种阵仗,都躲得远远的。而轿子里头不时传出一阵尖叫,“啊——救命啊——”同时,人群哄笑声不断。

红棉大风他们受了这三姨太几天的气,看到这场面,都强忍着脸部肌肉的抖动,心里倍觉痛快。不过也都不能闲着,戏弄一下可以,但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几人纷纷把刀抽了出来,刀刃像狼犬龇出的白花花的牙齿,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睛。不过说实话,要真正打起来,这刀除了唬人也没啥用,伤了人可得不偿失。

好在轿子里头的人识趣,不一会儿从轿里头扔出一大把银子铜板来,局面终于在刀剑和银子的威逼利诱下得以控制。趁着众人乱作一团在地上抢铜板,几个轿夫扛起轿子就往邯城奔去,脚上像是抹了油,也不管轿子里头的人被颠得五脏六腑搅成一锅粥。红棉、大风几个人也跟着一路小跑,一边跑一遍忍着偷笑。

三姨太帐算得太精了,回到邯城就开始原形毕露。“当我是傻子,没看到你们个个在外头偷笑?要不是我那袋银子,你们能这样整齐着回来?实话告诉你们,那银子本来留着给你们发赏钱,这下好了,一分一离都甭惦记了,今天的事儿我还要告诉老爷,你们几个等着倒霉吧。”

这让红棉又想起那破鞋砸轿子的场景,脸上没绷住,在这关头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可把那三姨太给惹毛了。“窦红棉,这些人里头数你花花肠子多,当我是傻子吗?小蹄子,我让你笑,我让你笑。”说着上前猛地给了红棉一巴掌。

大风急了,上前扶住红棉,在一旁说到:“干什么打人?有种冲我们来。红棉,有没有事?”说罢边有上前回那女人一巴掌。

红棉心里的火蹭得一下被这一巴掌给点着了,他拉住了大风,咬咬牙,拳头一攥就回打过去,“让你再骂人!”

“哎呦,”三姨太的脸上顿时也挨了一记巴掌,疼得她嗷嗷只叫,“反了反了,你们几个,把这小蹄子给我绑起来,有人生没人样的.,竟然敢打我.....”

几个人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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