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赢城西十里有座本身无甚特别的小回山,却有不少善男信女逢初一十五必到此地上香还愿,抑或求签问卦,当然也有踏青郊游的。

原因无他,只因此地有皇家庇护的佛门圣地——安国寺,皇帝每年尚在此地祈承天福泽,祷国泰民安,更何况普通百姓呢?

安国寺的和尚们端的是世外高人之姿,并不与香客们直接接触,这便催生了一项营生的活计,便是解签文的命师。

只要缴纳合适的官税和一定的‘通融’费,本身再有一点玄学的底子,说明白了,就是有忽悠香客的本事,那便可以获得官家给于的摆摊资格,在安国寺的大门外支上一个算命摊子。

这一日,恰逢初一,小回山金顶之上的安国寺,香火顶盛,香客们络绎不绝,长长的队伍都快排到了半山腰。

人头攒动的解签摊贩处,一面写有夏半仙三个楷书大字的旗子前,简陋的木桌两端,分别坐着身着道袍的夏凡,和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位年轻姑娘。

此时,这位贵妇正在激动的手舞足蹈,一边比划一边毫无条理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这位夫人,您慢些说,不着急。”

其实夏凡今日已经非常恼火,她在这里摆了将近十日的算命摊子了,而那暮雨却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周围打转。

今日善男信女又特别多,让她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这贵妇又连说带哭,还夹杂了莫名的地方口音,她愣是一个字没听明白。

“哦,我明白了,你说你女儿鬼上身,想请我们夏半仙出手是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花语,竟然听懂了贵妇的话。

夏凡一听,这还得了?连忙自降身段,诚恳的说道:“这位夫人,在下不才学艺不精,恐治不了您的女儿,您可以到旁边的那位‘莲台童子’转世那儿去求助。”

说罢,夏凡不忘瞪一眼花语,这小妞从早上开始就不见人,估计是猫在什么草丛树梢偷看人家公子小姐幽会,这可不是个好嗜好。

贵妇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见夏凡确实无意做她这笔生意,便骂骂咧咧的带着女儿去到旁边摊子继续哭诉。

“小姐,她们好可怜,你怎么不帮帮人家?”花语的注意力还在那对母女身上,有些不忍的说道,“而且你不是最讨厌那大和尚吗?你干嘛还要给他介绍生意?”

夏凡斜眼看着花语,有些古怪的说道:“你哪只眼晴看见我给那臭和尚介绍生意了?本小姐不亲自出手弄死他,他就应该烧高香了。”

看着花语似懂非懂的样子,夏凡招招手,让花语弯腰附耳过来,悄声说道:“那少女哪里是鬼上身?这明明是失心疯,是病得治!应该去看大夫!”

“啊?”花语惊得站直了身子,却又有些懵懂的说道:“那怎么办?那姑娘好可怜的。”

“我只是个算命的,又不是包治百病的。”夏凡无所谓的说道。

正好夏凡说完这句话,不知上哪儿去溜达的暮雨刚好回来,凭她的耳力,自是听见了俩人的全部对话。

“我去看看吧。”暮雨在夏凡的摊子前面转了个弯,便径直的去寻那妇人去了。

不一会儿,暮雨便又一脸失望的回来了,夏凡好像早知这样的结果,戏谑的说道:“臭和尚一会儿得去唱大戏了吧。”

暮雨神色莫名的点了点头,刚才她好言相劝,并明确表态可以治好那女子的病,可那妇人却只信鬼神之说,枉她真才实学却败给了和尚的油嘴滑舌,世间事就是这么没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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