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是……末将们带兵负责押送。”

两名御林军首领摸样的人颤巍巍跪下。

“那你们给本王解释一下,今日是怎么回事?”

太子的语气凌厉,神情薄凉,直惊得两位御林军冷汗涔涔。

其中一位连连叩头:“末将冤枉,末将不知。”

而另一位脑子显然更活络一些,直截了当的拉侯府来分担了责任:“末将押送途中没有出现任何差池,这人……人是从顾侯爷那里带出来的呀,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出问题了……”

萧怀凤本已搀着顾云歌走了几步远,顾云歌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愣怔在地,她低声嗫嚅:“我知道是顾清影做的,若是查了出来,是不是会连累父亲和整个侯府?”

萧怀凤皱了皱眉,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难题,按照永胜的律例,犯了重罪的通常有连坐或者诛族之风,顾清影为了一己私利搞砸了王朝的祭天大事,搞不好,她们这次还都要给顾清影陪葬了。

她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被连累死了。

顾清影的账,可以慢慢算。眼下之计,要先保全侯府,从而自保。

她缓缓转身,却看见顾侯爷和顾长风早已跪在太子跟前。

顾侯爷脸色凝重,深深叩头:“微臣冤枉。”

而知晓了一切内情的顾长风却只是垂眸不语,满脸黯然。

太子眉端深深皱起,萧怀凤扶顾云歌倚在一根柱旁,连忙折身返回,跪立于地:“太子殿下明察,此事绝不是父亲所为,虎毒尚不食子,云歌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父亲怎么会把她送进火坑!”

这一番话,于理于情,都令人信服。

顾侯爷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萧怀凤嘴边却泛起一丝嘲讽之色:当日顾云歌失踪,侯爷为保家族名节所作所为她尚且记忆犹新,今日若非自保,她绝不愿意说出这样一番虚情假意的话来。

太子的眼神掠过不远处望着他的顾云歌,忽而微微一笑:“的确,顾侯爷不会去害自己女儿。”

转而又看向地上俯首而跪的两个戎装之人:“所以,是你们御林军在说谎了?”

那两人微微发抖,连呼冤枉。

“丢失二月处子,谋害侯府小姐,该当何罪!”

太子眼底的笑,越来越淡,仿佛藏着细密的刺,浮着沁凉的冰,沉凝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一道银光闪烁,利刃出鞘,他手起剑落,两位御林军应声倒地,脖颈间皆有一道血色深痕。

泊泊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众人的眼睛,带走了他们体内的温热之气。

四周忽然寂静无声,只有此起彼伏倒抽凉气的声音。

萧怀凤的瞳孔蓦然睁大,眼前的太子,暴戾杀伐,阴鸷薄情,正是传言中的摸样,可却不是面对顾云歌时的模样。

——他对世间薄情如斯,可唯独对她深情如海。

这样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可叹,可叹。

心中恍惚间,远远听到一声高亢细长的音调——“陛下驾到……”

一顶明黄色銮驾缓缓走近,百官屏息,万众参拜。

銮驾之上的人一身锦绣龙袍,头戴通天冠,神情举止间自有君临天下的傲然风范。只是体态倾斜,脸上微露疲病之色。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四面八方,众人俯首至尘埃,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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