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怀凤垂眸紧盯至前面一尺青砖,思量着远在宫内的圣帝消息怎么会这样灵通,祭祀场内刚刚发生变故,就能及时的赶到,倒好像提前预知了一般。
余光撇到皇驾前面的御林军步伐整齐的踏过,接着是銮驾行近,而后是一角熟悉的银白色锦袍。
锦袍淡雅,衣袂斜飞。
她的心,忽然微动。
——难怪今日祭祀诸皇子都在,唯独不见靖王天凌的身影,原来,他一直在陪伴圣驾。
微微抬首,恰巧看到天凌似笑非笑的眼神,越过众人,淡淡看向她。
那眼神,带着几份惊讶几分戏谑和诸多纷杂的情绪。
箫怀凤隐隐觉得,圣帝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与天凌有关。
太子上前扶圣帝坐在了廊庑下的蟠龙金椅上,神情紧张的躬身立于一旁。
圣帝斜倚在靠背上:“朕在宫中养病都不得安生,今日之事,可否查清楚了?”
太子神色一凛,扭头看向横尸地上的两位御林兵:“回父皇,是他们二人所为。”
“哦,死了?”
太子沉吟片刻:“儿臣查明后,就将他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圣帝眉间不悦并未消去,只是猛然一拍扶手:“祈雨之事,事关社稷命运,竟然出了这么大差错,你事前为何并未防范?这二人又会是受谁指使,背后究竟有无势力,你可都审问清楚了!”
天子威严,自是不怒自威。
太子神色一凛,额上沁出细密冷汗,不觉跪地叩首:“是儿臣的罪责,儿臣思虑不周。”
箫怀凤不禁为太子捏了一把汗:这个皇帝老儿虽是病弱,但是脑子转的倒是快,只是太子太过武断,一下子把人都杀了,想审讯都找不到活口,皇帝老子不生气才怪呢!
圣帝一张脸色铁青:“你身为监国太子,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众人神色,立时一紧。天子口中的话,明显有了质疑太子能力之意,若是再深究下去,那便是起了废立之心。
诸位皇子面面相觑,却在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狂喜:太子一旦失宠,那自己就有了上位之机。
四皇子宁王自然忍不住落井下石:“这场祭祀,事关重大,皇兄你怎么能如此大意。”
箫怀凤眼皮微动:这位四皇子未免有些太沉不住气了,这个时候跳出来,也不懂得避个嫌,让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争位之心。
她心里这样想,却听见已经有人这样说了:“四皇兄,你何必急着踩上一脚呢,臣弟倒以为,此事还不能过早下定论。”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果然是兄弟情深啊,敢在天子盛怒的时候为太子说上一句话的人,估计也只有靖王了!
靖王从容不迫转向圣帝,俯身,叩首:“儿臣以为,以三哥的能力,绝不会出现如此失误。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谋害。”
他说着,一双明亮眼睛淡淡看向四皇子宁王,默默停顿、不语。
众臣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中有几分明朗,若是太子获罪,谁得利最大?
自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宁王。
所以,若说他刻意栽赃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箫怀凤嘴角浮起一抹微凉笑意:靖王爷您好一个攻心之术啊,但凭这寥寥数语,一个眼神——
哗,好大一盆脏水,一下子泼到了四皇子宁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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