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顾雁忊伸手推开木窗,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进小屋,屋子亮堂了不少。榻上的少年不耐的哼了两声,转了身背着阳光,顺手拉上被子唔得严实,只剩墨发散在外面。
顾雁忊倚着床栏看着少年,好笑的挑眉。俯身掀开被子,手从脖下穿过,不等卫子纪反应,揽着肩头把人带起来。
卫子纪睡眼朦胧,睁开眼看了一下又要躺下,奈何顾雁忊的手支在后面。卫子纪不耐的动了动“你比邻家得鸡还生的烦。”说完打了哈欠。
卫子纪半坐在床上,身上的里衣因坐起时,扯开了不少。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上面星星点点还有红色痕印。顾雁忊眼一低,就看见这景色,眼里沉了沉色,一双修长指尖将少年衣服拉紧。
“快些起,昨日应了约,不可迟了。”
卫子纪抬了抬眼皮,点点头,又在床上滚了几圈,这才不情愿的起身下床。
“如此可好?”
摇椅上的人看着少年腰间玉佩的结绳轻轻晃动,再看少年着一拢长袖青衫,舒展两臂半转。半挽的发插着那支素朴的玉簪,当真公子如玉了。
卫子纪前两日跟他爹老实交代了事情,卫建福给了自个儿子几张可爱的银票子。其曰,追人银子可不少不了!不要给老子丢人!
“很好。”顾雁忊轻轻一语,晃眼间卫子纪唇上软软,一个轻柔婆娑的吻再一次在少年心地蕴开涟漪。
那带着微凉的手拉着卫子纪,那白衣肩头的尾发有些微微波纹,手里一轻,那只温暖的手落去门栓上。略重一拍脑门,真的是!他是否对顾雁忊太过着迷?
“邻家的鸡总是叫的好生心烦。”卫子纪轻瞟那门上道道裂痕,又或是从狭窄的门缝中窥探另一个扰他清梦的家伙。
“贤者岂能睡到日上三竿?”顾雁忊抿着笑,二人一同说笑来到烟花柳巷。
卫子纪弹了弹衣襟,抬头望着上方匾额,眼里透着柔意“说来初次与君相遇便是这儿了。”
顾雁忊轻笑,微微附身去少年耳边“那时有个少年叫翛然。”
卫子纪笑出声,是了。偏头轻抬“没想到你还记得,莫不是早就贪图小爷美色?”
“幸得那少年是子纪,不然一掷千金可还买不起了。”不等卫子纪怼话,顾雁忊抚了抚少年墨发“进罢。”
上了楼便是卫子纪带着顾雁忊,轻车熟路的推开他们一向所闹的天字房,设了坐席软垫,长桌琳琅满目的佳肴点心,乔易汎坐在一处面色含笑,见二人,热情的招招手。
床榻处设成了软帐,紫色薄帘前垂了半截珠帘卷,美人似是侧卧软塌上,帘外是小六一旁站着,还放着柳依依的古琴。
乔易汎起身拱手“二公子,请坐。”
顾雁忊点头,温和一笑“不必多礼。”
“喂?你眼里没有小爷吗?”卫子纪觉得他需要为自己抱不平。
乔易汎打开折扇,笑了两声“子纪可是冤枉我了,这里算不得子纪的家吗,还用的我招待?”
卫子纪面上含笑,对这番说辞很是满意,拉着顾雁忊上前坐下。
乔易汎挽袖给二人添了热茶“尝尝,我爹私藏的‘芳华’,我可是偷偷带出来的。”
卫子纪端过轻轻嗅了,果真是清香扑鼻,呡了一口“小爷若有你这等败家儿子,早就将你收拾了。”
乔易汎嘿了一声“说好的同享福共患难呢,再说了本公子可是为了招待谁阿。”说完瞟了一眼顾雁忊。
顾雁忊坐在旁边淡然品茶,瞥了打闹的两人一眼,继续喝茶。
“啧,不是说请我们来听曲的吗?”卫子纪托着腮,轻摇手中茶杯。
乔易汎扬眉“瞧好咯!”转头朝那珠帘后喊了一句“快快准备吧,几位爷等着呢。”
那紫色珠帘后的身影应了“是,奴家这就准备。”声音柔柔软软。
话音落,琴声起,荡气回肠的琴声亦扬亦挫,透着沉重。似龙啸于天穹,又如一场沙场厮杀。那紫色身影手一拂,弦一动,琴声悠然婉转,如山间溪水潺潺……
直到一曲终了,房中突然寂静,卫子纪皱眉看着珠帘后,只看到隐约的身影。
乔易汎咳了一下,拍手叫好“不错不错,二位觉得如何阿?”
卫子纪不语,坐在旁边的顾雁忊开口“凤兮阁请来的人一向是好的。”
卫子纪转头看着顾雁忊,也附和点头。“对!不知这位可否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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