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留步。”一道突兀带着沙哑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卫一朝回头。

“道长有何要事?莫不是爷也有血光之灾?需你两文钱的仙符?”卫一朝挑眉看他,嘴角带着一丝不明的笑。这种人他见多了,打着算命的招牌,坑人钱财,这种人不是嘴巴会说就是脑子灵光,比起那么绿林大盗阿,盗贼阿,他们算是好多了,至少人家动嘴丰衣足食,不偷不抢。

“今日相遇也算是有缘。我看小公子前庭饱满,双目有神,此乃福像。不出十年,小公子便可封侯拜相。但...”那道士像是想到什么语气一转又继续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阿!”

“多谢道长吉言。”一脸爷岂会信你胡话?许是卫建福教养的好,他们兄弟二人对于朝拜官身皆是拒心。

“再者,我的命运,自然由我自己掌握!何曾轮到老天插手?”卫一朝漫不经心的说着,任雪花落在他衣上,语气里透着年少的狂妄。

老道长笑着捻须,就这么瞧着他。

卫一朝被他看的有点发毛,看也不看的拉过一个路过的人。指着路人,笑的张扬“那道长说说看这人是什么命阿?”

道士看着眼前被少年拉着的人,摇摇头笑而不语。

卫一朝松手不屑道“切,什么嘛。看你也不是很会说阿,还是回去多练练再来出来骗人吧,道长!”最后两字他故意提高声音,像是嘲讽也很幼稚。

顾雁忊抬手整理被拉褶皱的衣襟,面上亲和随意,丝毫没有被人突然袭击的恼怒。

感觉那道士一直看着自己,让一向处事淡然的他有些不自在,像是透过身躯洞察他的内心深处。

顾雁忊看了两人一眼,准备抬步离开。

“留步,留步呀。”那道长依旧捻须站在那里,既不上前也不阻拦。

顾雁忊偏身对着道士,有一缕墨发随意搭在一肩,带着笑“您留我…作何?”

道士一手衬在腹部,一手附在发白的长须上,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人君者。”

顾雁忊神情有一瞬间的失色,随后笑出声,或许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么的苦涩吧!

卫一朝看向他“你说他是人君?这是什么意思?!”

道士却摇着头,离开“不可说,不可说。”

顾雁忊看着年轻人打量的眼神,不免又笑了,怎会有如此想的人?

“你笑什么?刚那怪老头说的话什么意思?”他本来还不是这么好奇的……笑他?!一定是嘲笑他不懂!

“在京中说话要多加注意。”顾雁忊顿了一下,想到子纪之前说过的话,见这少年面貌和卫子纪甚是相似,嘴角勾了一下“卫小公子?”说完,轻飘飘离开,耳里还是落了那年轻人一句话。

“你咋知道我姓卫?诶!你咋知道啊!”卫一朝那是一个气啊!这两人肯定是认识的!

这年头不带一个合伙人都不敢招摇撞骗,肯定是这样。

呸,气死爷了。

姜攀来到大皇子府上,府门紧闭。他把马栓在府前的枯树上,自己绕到后面从后院处翻墙进去。整了整衣衫,往里走,避过路上来往的婢女。

“快去把这些送去芳华阁,迟了又要受罚的!”一女子厉声。

小婢女唯唯诺诺点头“知道了,姐姐。”

直到前面婢女身影远了些,姜攀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顾苍丰虽不得圣心,但总归是嫡子,乃顾萧扬的原配妻子所生。可惜这正妃命不好,在顾萧扬登基之前便死于难产了,保住了孩子,她自己却撒手人寰了。

所以顾萧扬念在原配妻子的份上对顾苍丰也算得上可以,这皇子府建的也是恢宏无比,奇花异草,南方建筑,处处可见。有些东西还是皇帝赏赐下来的。

姜攀见到顾苍丰时,后者正在一阁楼里饮酒作乐,笙歌不断,好不享受。

直到婢女离开,姜攀才进去“大皇子。”

顾苍丰推开怀里的女子,摆摆手让那些舞姬退下,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为何没人通报?”

“我替父亲来的。”

“哦?太尉阿,他有什么事?”顾苍丰挑眉,手中把玩着玉酒杯,轻嗤“如若不是你爹让那孙廖殷在朝中提立太子之事,本殿下会有今日?”

姜攀一皱眉“大皇子,您这如何说起?孙廖殷之事我父亲当真从未出手!”

顾苍丰一愣,站起身走到姜攀眼前,慢慢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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