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是个人口稀少的小县城,时过晌午,天气炎热,街上行人甚少。何氏酒坊的掌柜何富贵正趴在柜台上,数落柜台上的铜板,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店中客人也只剩下那么两桌客人还在细细地吃着酒。
这时一张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柜台上,震的酒坛上的盖碗重重一跳,何富贵吓一跳,待回过神来,眼前是一个略显老旧的葫芦,晃得滴溜溜的响,何富贵盯着葫芦一怔,便是知道又是这个酒疯子来讨酒喝了。
“老何,老头子酒壶又空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鹤发老叟,面容消瘦,着一件灰黄的袍子,手中提溜着酒葫芦,不是林泰却是谁?
“我说你也喝得太快了吧,昨天才要去一大葫,如今又空了”何掌柜脸上一百个不情愿,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从柜台下拿出打酒的勺子,往葫芦里一勺一勺的舀着。
“林老头啊,你也稍微节制一点,年纪这么大了,不要像小年轻们次次都喝个烂醉”
林泰听见这话,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朝老何掌柜嚷嚷道:“老头子我叫酒疯子,酒疯子,酒疯子,不喝酒能叫酒疯子吗?”,说完一边朝何掌柜挥手,一边催促着“打满点,打满点。”
何掌柜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将葫芦舀满,递给林老头。
“今日怎地不见浩然啊?没有跟着你来吗?”何掌柜问道,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包花生递给林泰“带包花生回去给小浩然吃。”
“那小子..听说今天姜老太爷八十大寿,去街口看热闹去了,一天练功不好好练,出去玩倒是跑的飞快。”林泰瘪了瘪嘴,一副嫌弃的表情。
“毕竟浩然还小,贪玩也是常理”何掌柜哈哈一笑,说道。
林老头站在柜台前,和何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堂下有食客见林泰穿的破破烂烂,却跟老板很是熟络,不禁有些好奇。拉住小厮,问道“这是何人,穿的如此落魄,却和你家掌柜的似是多年故交。”
小二抬头瞅了一眼林老头,转头与这名食客说道:“客官应当不是清河县本地人吧。这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名叫林泰,是我们清河县也算是一个出了名的人物。他呀,好喝酒,每日都来跟掌柜的讨酒喝,又基本每天都会喝的烂醉,所以七街八邻的都叫他酒疯子,一来二往,他也认了这称呼,就以酒疯子自居了。”
说道这儿,小二不禁顿了顿,抬起头来偷偷朝林老头那边微微一瞥,见其正与与何掌柜聊的火热,又转过来压低身影说道:
“不过这林老头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有一次县里的头号混混王霸来咱们酒馆收账,不知怎地惹到了这个林老头,被林老头拉着一顿狠揍,回去之后,不仅没有去找林老头的麻烦,还亲自登门跟林老头赔礼道歉,而王霸之后也是再没有来过酒馆收账。因为这事,我们掌柜的也才对林老头尊敬有加,从来不收他的酒钱。”
“你想想,王霸是什么人?那可是清河县一霸,据说连县尊大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连他的不敢招惹林老头。你说林老头有多厉害,有人猜测,林老头是个武者!”
“嚯!武者“众人都转过头,以一种火热的眼光看着林老头,武者!在普通人眼里,武者是地位尊崇的存在,能够结识一位武者,是一种荣幸。大夏国以武立国,军队中领军的将军,朝中的重臣,甚至皇帝都尽皆习武,可即便如此,在大夏国中,武者也是极其稀少的,锻体巅峰便可为镇守一方的将军,往上正经,气海便可称为高手,再往上通脉境,那便是威震一方的强者,不过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闭关,寻求跨越后天的方法。先天!通脉之上为先天,超脱天地,领悟规则,先天强者无一不是大宗大派的宗主掌门级人物,地位尊崇,连皇帝都要以礼相待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林老头似有意似无意向小二和众人那边扫了一眼,那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森森寒意的眼神惊的众人出了一身冷汗。
跟何掌柜说完话,林泰便转身拎了酒壶和花生,出了何氏酒坊。
到了街口,林泰没有寻见小浩然的身影,有些纳闷儿地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
“咦?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唔~应该是去姜家凑热闹去了吧?据说姜家那儿子极有福气,不仅当了郡守,还取了山南第一美人为妻,这次姜老太爷大寿,必定也会来吧。既然如此,嘿嘿,那老头子我也去凑凑热闹。”
林老头咧嘴一笑,朝姜家大院方向走去。
姜府门前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头发蓬松,穿着一件麻布短襟的少年正站在画糖画的小摊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老板画着糖画,画糖画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只见他手如穿针,在白石板上飞快的浇铸着融化的糖汁,不多时,一个蝴蝶形状的糖画便跃然于板上,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老人画完糖画,抬起头来,看见正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画糖画的少年,只见他的明亮如水的眼睛里有着如同点星般的光芒。
“孩子,喜欢这糖画吗?“
少年抬起他那有些稚嫩的脸庞,脸上带着欢喜,又带着些黯然:“唔...喜...喜欢,可是老爷爷,我..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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