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黑云压城,不似前几日那般闷热,几人用完午膳又到饭后散步之时。原先瀚君想与朝歌两人前去,然兴禾说放心不下将朝歌交于他也跟着前去,而深深自上次被绑定是不肯一人留在寺庙也跟着去。
是以本该是两人漫步改为一家四口饭后闲游,看着此情此景瀚君脸色漆黑。
“深深丫头,你怎会惹上九千岁的?”分明是七月盛夏兴禾却将手放于袖中一副冷的发颤模样。
深深脸憋成猪肝色,“我……我……”左右说不出一句话来。
嗷的一声捂着头蹲下身,眼泪哗哗,“老梧桐,你打我作甚?”头上冷不丁吃了一记爆栗子,擦擦眼泪质问始作俑者。
兴禾平生最是受不住旁人吞吞吐吐,性子急见深深这副模样不由火冒三丈。
“你这丫头说话不能利落些?好好把话说完!”仍是猫着身子,朝歌不禁怀疑他是否有何隐疾,终日如个冰窖一般。
手揉着头赌气瞪着兴禾,“说就说!不过是那日我见他掳走一家小姐,打抱不平惯了便一路跟着他到了一处客栈,我腿脚慢些,赶到时他已将衣物除了正欲做苟且之事,想是他无暇顾及身旁是否有人,是以未觉察我走近,拿起圆凳朝他头砸了下去,顺道烧了他衣服,就这样也惹怒了他,后来他派手下查到我于寺庙住着,是以找上门来。之后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朝歌几人听着头上青筋暴跳,嘴角抽动。这丫头究竟在天界都学了些什么。
“深深,打抱不平是好事情,但是你告诉姐姐,是谁将男女行苟且之事教与你的?姐姐日后定要去亲自拜见拜见!”一番话越说越咬牙切齿。
见朝歌并无怪罪之意,深深眉飞色舞,“姐姐不怪深深便好,我平日爱往月老那处去,他闲来无事便将世间情爱说与我,还予了好些话本子画册子,那天情景深深在书上见过的!”
三人了然,原是月老那老东西,早前便提醒过他莫要再教坏天界小仙娥。月老掌管天下姻缘情爱之事,男欢女爱自是见惯了,说出来不觉得不妥,是以天界凡千岁以下小仙皆被他灌输情爱思想。硬生生将情窦未开的小仙们带上风月场上。
四人继续走着,经过几日调息,加上每日朝歌布阵为两人疗伤,现今伤势大好。
“如今我二人恢复差不多,明日便启程吧!”瀚君望着天边乌云间隙中溜出的日光,若是可以,倒想就这般住下去。
“可那日我们出手伤了九千岁与娅皇,若是前去水泽系难保娅皇不会趁机报复,更不用说拿到阵中雨。”朝歌本不欲再找寻记忆,然兴禾那日语重心长说与自己。他道世事皆有因果源头,如今命数已让她走至这一步定是有道理的,朝歌一向听老梧桐话,是以权衡再三终是答应下来。
兴禾那日说与朝歌让她继续寻圣物,编出些佛语因果骗了她,实际上是为自己私心也为那个承诺。
十一万年前兴禾尚于北瀛洲拜师学艺,师兄妹中属他最为嘴笨,是以常常得罪众师兄弟及师伯,每每师父罚他抄经擦地八师妹暮瑶总跟于一旁,偷偷递与吃的给他,兴禾甚为感动,从小时极少有精怪与他作伴,只因他父母亲性格孤僻,为让他专心修习术法断了他与伙伴玩闹机会。
每每坐于山头看日出日落,听着远处同岁小仙欢闹笑声,羡慕异常,心里累计怨恨已久,终有一日逃了出去。拜在普光仙人门下,自此未再见过爹娘。
每月一次的回乡省亲,看着同门皆投入爹娘怀抱,兴禾只能于远处望着,即便这样他也未曾后悔过。
每至这时便只剩下暮瑶与他作伴,暮瑶是孤儿,旁人也当他是孤儿。
于是兴禾有了近万年第一个玩伴,这般过了几百年,两人都长大成人,兴禾渐渐爱上暮瑶。
一日下山游历,暮瑶很是开心,因那日是人界花朝节,年轻男女皆去往集市赏花观景,就那样,暮瑶遇见了裕华。
裕华那日听闻人界花朝节,作为天界花神自是不会错过机会,也化作凡人模样于凡界赏花。
那日人太多,暮瑶一路牵着兴禾往前挤着,正欲与兴禾说话回头见手上牵着另一人的手,哪里有兴禾影子。兴禾早已被人群挤走。
裕华不说话只对着她笑,暮瑶自觉这辈子再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笑,从那时起便动了心。
回到山上暮瑶便日日惦记着他,兴禾自是恨透裕华,他夺走自己唯一在意的人。
后来普光仙人去往瑶池仙宴,带着众弟子一同前去,暮瑶再次见着他。
阴差阳错裕华醉酒与暮瑶有了夫妻之实,师父知道后将她逐出师门,之后便无了暮瑶音信。
几年之后她抱着一牙牙学语的女娃前来找他,求兴禾将这女娃收养,本是百般不愿,后知晓暮瑶下山后嫁与黑熊怪,那东西知道她有了别人孩子终日打她,要将孩子摔死。如今暮瑶走投无路,将周身修为全全渡于女娃身上带着她来找兴禾。
终是不忍将孩子留下,并为她起名朝歌,希望她往后朝着美好前去,日日如歌。
暮瑶告诉兴禾,早前为朝歌算过,她十万岁时将有一场劫难,那场劫难会将她记忆抹除,希望兴禾助她恢复记忆。
兴禾虽不知为何非要如此,然毕竟是暮瑶遗愿,纵使万劫不复也要助她达成。是以他激励朝歌继续找寻。
可如今他已分不清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后来兴禾将朝歌送往天界,只因她身上留着花神血液,自然该得到本就属于她的。
于是朝歌便于花神之位做了七万年。起先众仙不服,说她是来历不明的野种,然裕华终是没让兴禾失望来了场滴血认亲。众神对裕华风流过往唏嘘不已,也不再有闲话。
兴禾一直算这日子,终于到了朝歌十万岁生辰那日,也即人间花朝节。
又是这个日子!兴禾感慨万千,昔日便是这个日子将暮瑶夺走。也是那日,朝歌第一次见到夜云。
纵使一眼便已万年。
朝歌始终无法躲过命数之劫。与她母亲一样,被一个男人误了终生。
看着眼前与暮瑶七分相似的朝歌,思绪翻涌,险些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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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也意识到取得阵中雨难度太大,“那娅皇可有甚死穴?”深深见几人面露难色,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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