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如果对方真的抱着换命的想法直接攻舱,就杀人和尚这等人物,这小小的船舱中真的没有他一合之敌,自己铁定逃不过一死。

此时眼见海狗张的人终于有序的撤回他们的船只,这才定下心来,只不过要他趁机反冲,却没有这个可能,万一海狗张趁机回头再杀,怕是自己坚持不到苍山来援就要被杀个精光了,何苦来哉。

然后海狗张撤退的人群突然停了一下,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随机有人似乎从怀里拿出了什么,倒在了船帆之上。

“不好!”鹞子刘的船长顿时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狗杂种们要烧帆”

其实他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就怕船帆被烧,否则也不会硬顶着箭雨,也要用人命去守住甲板,这不过后来全线崩溃,这才不得不退回舱内。

只不过海狗张后来一直到撤退都没有去烧帆,他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大船船帆用的是蔴织物织的麻布反复层叠,浸染后做成的,本身具有相当的防火能力,更兼海上空气湿润,整个帆布并不容易起火,耐燃且止燃效果相当好,想要点着帆,必须要有引火物。

上好的麻油箭,点着火射出去后,必须恰好卡在风帆上,并且飞行过程中火不能熄灭,这才能够对风帆造成伤害,并且这不是毁灭性的,只能烧出约一掌宽的洞,随即箭只失去支撑点就会掉落,良好的止燃效果使得风帆上失去火源的明火很快就会熄灭。

火油一类易燃物属于明朝的管制物资,想要弄到并不容易,何况海狗张仓促出逃,没有也是不奇怪的,他不由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此刻见到海狗张的人往帆上倒东西,不由汗毛倒竖,风帆都没了,在海上那就是任人宰割的命,不管如何一定要保住帆。

不过却迟了,那风帆上的海匪三两下倒完火药,朝鹞子刘舱内一笑,一个火折就按了下去,“滋”的一声,一阵绚烂的光彩顿时在堆起的风帆上亮起,随即这个海匪跳下桅杆,翻回自己船上。

“救火!”鹞子刘的船长这下顾不及箭雨了,抢先冲了出来,身后海匪有盾牌的拿着盾牌,没有的就扛着桌椅板凳甚至床板往外冲。

海狗张的船只缓慢的脱离鹞子刘的船,升起了帆,箭雨却一刻不停,鹞子刘船长好不容易冲到船帆周围,眼前的船帆已经燃起了大火,堆积在一起的帆布只要被点着,就是最好的助火物。

“扑火,快扑火”鹞子刘的船长拼了命的带人去拍打火焰,身旁不断有人被射倒,几个提水的人还没来到桅杆处就被弓箭杀死。

现在只能用人命去填,好不容易等到苍山来到海狗张的船只才逐渐远离,这才有数人提着水桶将火熄灭。

船帆升起,鹞子刘一众差点哭出来,船帆上被烧出了几个硕大的破洞,猎风朔朔而过,声声作响,聒噪得让人心生绝望。

船上的海匪们自然知道一艘船,没了船帆意味着什么,这在海上就是任人宰割的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刘春当然更清楚,虽然还有两艘苍山,但这种小船只有在主舰完好的情况下,才能伺机出动,给以致命一击。

但在主舰失去战力的时候,像海狗张这种大福船,一旦蓄起风势,两艘小小的苍山完全不足以抵挡,甚至主舰一被击沉,没了掩护又无法长途奔袭的苍山们,会被海狗张一个一个的赶上,最终全都沉到海里。

眼下,不管如何,一定要修复风帆,恢复动力。

“下半帆!”鹞子刘船长心下一发狠:“余九,你给老子上去补帆”

那个叫余九的海匪心里一惊,顶着海风上去补帆,这就是个送命的活,更别说还和人打着仗,这一百条命都不够用。

当下破口大骂道:“刘春,你这是想用老子的命换你的狗命,做你的......呃”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鹞子刘船长刘春一脸狰狞,脸色阴沉的可怕,忽然举起刀子,直将此人当场砍死,还状似癫狂的连砍,数刀过后,已然不见人型,冲众人喝到:“上去!还有机会活,不上去,就他妈下地狱和余九做个伴吧!”

生死关头,他已经几乎处在了失控的边缘,眼下的情况也拖不得,还不如什么都让刀子来说话。

言必,刀又一指:“老麻儿,你上”

长刀一甩,刀刃上的血珠顺着下血槽滑动、飞洒出去。

老麻儿被这样洒了一脸血,再看看刘春,心中畏惧,当下也不敢反抗,颤颤巍巍的爬上了桅杆。

刘春看到终于有人上去补帆,总算有可能换得一线生机,吼道:“都给老子全力操船,不然你们前些日子怎么沉的海狗张,今日,就要怎么让人给沉了。”

整船上下在生死关头,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鹞子刘的船,飞快的又恢复了目前所能达到到的最大机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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