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将军回来了,挽将军回来了。”一名身着太监服的公公大声喊着爬着上了通往“清欢殿”的阶梯。因太激动,半途不慎摔倒几次,哎呦两声又爬了起,用帕子擦了擦额上汗水。
“清欢殿”开门而出,年纪较大的公公闻声呵斥道:“要死了,要死了。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不想活了。”
小公公哪里管得了这些,喊道:“公公,公公,挽将军,挽将军回来了。”
纸临愣了会儿,下了几阶,几乎是揪住气喘吁吁小太监的衣领,道:“大白天的胡说什么,挽将军前几日死于北疆一战,哪里来的……”
“公公大人,就这么希望本将军死。”
诺大的阶梯下,挽袖一身银白色戎装加身,秀发挽起固与头顶。苍白清秀的脸上还带了些许泥土,嘴角的笑却是猖狂至极,嘲讽至极。
她就这么一步一步上了一层又一层阶梯,绕过已愣到说不出一句话的纸临,淡淡看过一眼,一把推开了“清欢殿”的大门。
红妆瓦墙,琉璃垂直。晌午方过,下了早朝的宫里寂静无声,挽袖背着光就这般站在殿中,无声也无话。
正批阅奏折的君莫笑闻声望去,见此熟悉不过的面容,手中已没了墨水的毛笔“啪”一声掉落桌上,笔端着地,又跌落了几下掉在地上,溅了几滴脏墨与袍子上。
他也无暇问及,定定望着面前这张容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身后反应过来的纸临趴过门槛进来,双膝猛的跪在了地上。
挽袖冷冷看过,手里拿着的还是一把血迹未干的短剑,阳光微刺,剑反光而折,刺的君莫笑弯了眼,干了喉。
许久,君莫笑端了端身,说:“挽袖,你……”
语气轻轻疑疑,带了些许不确信,又好似点点期许,希望真,又是假。
挽袖浅浅一笑,道:“臣未死,负了皇上的愿。”
君莫笑心头微酸,面对挽袖的刻意嘲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明是臣子相见,却好像仇人不为过。纸临悲戚道:“将军,您误会皇上了。”
“闭嘴,本将军和皇上说话,轮得到你一太监在这说三道四。几年未回,大圆国堕落如此了吗。”挽袖道:“还是本将军在北疆待了些年,便将本将军遗忘了透底。宫规记得吗,不记得宫规,‘书院’书规可还记得,用不用本将军教你一遍。”
“奴,奴才不敢。”纸临被挽袖一番疾言厉色的话怔住了,他也想不到从前一直好性子的挽袖今儿会这般咄咄逼人,出口难听。明着身份,他磕头认错:“奴才逾越了,将军莫生气,等会奴才自会去领罚。”
“纸临,你先退下去。”君莫笑眉心一疼。
纸临犹豫了下,又是一个响头落下,道:“是,皇上。”
人离,门关,屋里刹时黑了不少,还好有烛火摇曳着,倒不显太过昏暗。
挽袖淡眼道:“如今臣回,林副将回不来了。”
清香缭绕,君莫笑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应。
这事他早早知道,或许一切尽在不言中,可又有些许事情超乎意料,譬如,挽袖毫发无损回来。
剑脱落与地,挽袖双膝跪地,抱拳道:“皇上,这是挽袖这些年头一次唤您一声皇上。现在,乃至以后,您都是挽袖的皇上,所谓君臣之礼,免不得。”
君莫笑苦涩不已,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一句话都未说出。
挽袖头未抬起,依旧淡声道:“为臣,那皇上便只是臣的皇上,挽袖也只是皇上的臣,而已。”
抬眸,目不斜视,浅淡一笑:“这是皇上您自己的选择。”
下午时分大圆国上下贴满了告示,僵持了近五年的北疆一战落了尾,以战败,领域归西国所有,林副将林淮阳被杀,结尾。
茫茫无期的五年,地处边疆要塞,北疆这场战争大圆国百姓心心系系了五年之久,如今一朝战败,带领这次战争的将军挽袖便成了大圆国众矢之的,一时间举国上下对挽袖皆是骂之,打之,说无能也有,苟且偷生,卖兄弟不在话下。
话语难听至极,将军府待告示发出便被京城百姓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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