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满为患的将军府门前,这些百姓个个满脸怨恨,手里拿了鸡蛋,青菜,坏水果,统统扔向将军府门前,大门顷刻间便被砸了个五花八门。

一妇人扔了五六个臭鸡蛋,骂道:“什么大圆国第一将军,我呸,就是个废物。这几年皇上派了多少兵马前去支援,拨了多少袋子粮食运往北疆,这可倒好,莫名其妙便败了,废物,废物。”

说着双手伸进篮子里又掏出几个臭鸡蛋,狠狠扔了过去。掏了下又似不解恨,连着篮子一并扔了过去。

一旁男子悲戚一声道:“你还好,可怜我家那只有十六岁的孩子了,当初非要从军,非要跟着韶将军,现在好了,全军覆没,我家可怜的孩子啊,也没了。”

“哎,你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男子摸了两把泪,恨声道:“死的怎么不是她啊,全军都死了,身为将军,她有什么资格独活下来。”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应该被砍头。”男子正是说出众人心中所想,一人说,万人应,门前越发吵闹了,几乎已经到了要破门而入,杀入府中。

院里挽袖站在亭子前,静静听着门外吵闹与辱骂,待半个时辰过去,什么脏话污蔑之词听了个完,一旁的丫鬟即便未出门,听得外面污言秽语,被骂的红了眼,没了勇气抬头。

挽袖面上仍是毫无波动。

待一棵青菜从隔墙上丢进,掉在挽袖一边,随后滚了两下,青嫩的菜叶子脏了些许,泥土混合上面,黄也也有,落在挽袖脚底。

挽袖弯了身将菜叶子捡起放在手上看了片刻,抬步离开了凉亭,过了白石路便要开门而去。

身后丫鬟见此,忙拉着挽袖的手,道:“将军,不可。”

近在咫尺,隐约都可听到吐痰声,挽袖道:“这是我家,这些人在我门前闹事,我前去阻拦,有何不可。”

两个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将军,你就别为难奴婢了,是皇上,皇上下旨不许将军你出府一步,若不然,若不然奴婢的贱命便没了。”

挽袖看了眼地下急红了眼的二人,毫不留情的甩开被束缚的手:“又怎样,你们的生死关我何事。”

说着一脚踢开了禁闭的大门。

身后两个丫鬟完全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方才那话是从挽袖口中说出。

一清秀丫鬟低着头,小声道:“姐,将军,将军变了。”

若是以往将军定会为了皇上,为了府中众人委屈求全,就算被世人辱骂,不顾皇上,为了她们也会多多考虑一些,隐忍三分。

可,可现在,完全出乎了她们的预料,将军竟一点都不顾及她俩生死,一意孤行。一瞬间看着挽袖清薄的身影,二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们服侍多年的将军。

莫生,除了一张脸,没有一点原先的模样。

挽袖身姿笔直,眉眼清淡,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之色。闹事的百姓见到主人公出来纷纷停了怒骂,手里的东西也不再扔了,可以说是怔愣住。

挽袖看着面前这群巴不得她立刻死掉的百姓,冷声道:“天子脚下,这是将军府,这般放肆,真当我是死了吗?”

明明不过是声音寒了几,众人只觉一阵寒意升起,不自觉对挽袖畏惧三分。要骂的话,要扔的东西,统统都被阻隔。

方才哭泣的男子弯着身子指着挽袖,厉声道:“就是她,就是这女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就她自己活了下来,该死,简直该死。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对对,该死,她该死。”一拥而至,百人应声。

身后两个丫鬟见情况不对,互相对视一眼,年龄稍大的丫鬟青荷道:“小妹,我在这保护将军,你且快去通知军师。”

清秀丫鬟点了点头,便从院内跑了过去。

一些恼怒至极的妇人已有不少拿了手里未丢完的鸡蛋对着挽袖扔去。青荷咬着牙挡在了挽袖面前,任由臭气哄哄的鸡蛋落在自己身上,护着挽袖,忍着痛道:“将军,你快进去。”

挽袖恍若未闻,淡淡道:“当初我为大圆国鞠躬尽瘁,做了多少事,带来了多少胜利,解决了多少难题。如今一朝落魄,被犬欺,这些人哪里会记得我曾经的辉煌,为他们所做之的事,牺牲的一切。”

“将军……”鸡蛋,苹果,一些坚硬的东西越发多了,青荷已有些抵挡不住这过疼的硬物,全身都快麻木了。听得挽袖隐约在说些什么,周围太吵了也听不真切,见挽袖不听自己劝告,台下百姓越发癫狂,已到了一种非要挽袖死的地步。青荷一咬牙,使劲推了挽袖一把。

“退下。”挽袖反手搂住青荷腰部,猛然一推让其在一边。青荷转了个圈,脑子混混一少,待扶住一边的朱红色大门这才找到了一点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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