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袖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半句不是,战败我固有责任,我认。可我再落魄也是一国将军,对错与否,也轮不到你们这帮人在这指手画脚。”
青荷脸色猛的一白:“将军……”
这个节骨眼上挽袖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徒添不安,引起众人怒火。莽撞之话,她已有些不敢看台下那些恨不得里挽袖死的百姓。
“你……你这死丫头,蛮不讲理。”男子指着挽袖牙齿都在哆嗦,身后妇人挽住胳膊,轻拍胸口顺气。待其稍稍平缓,男子依旧厉声指责道:“亏你身为将军,战败之际自己跑了出来,卖主求荣……”
“住嘴。”一声呵斥从前方街上传来,马车缓缓停在了府前。
来人身材高挑,纤细有度。一身白衣纹条玄袍,墨发高高竖起,紧用一根碧玉簪插中。眸如星辰亮堂如今,五官温润如玉。正是面前方刚时期,少年生的最是俊美。
须眉男子从轿子上轻步走下,如珠般的眼睛直直定在挽袖身上。
方才还闹事的众人纷下身行礼:“草民见过军师大人。”
江子矜让众人起身,好似看不出不同寻常的气氛,勾了一抹温润的笑意,道:“各位怎么还除杵着在这儿,皇上方才同子衿说今儿发放粮食补贴之用,免费事,不收税,傍晚亥时除结束。各位……不应该去吗?”
“真的假的?”
“真的吧,今儿早上我在午门看到有人官兵在布摊子,只是不知道做什么用,便未在意,没想到竟是发放粮食,还有这等好事。”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一番,方才砸挽袖的那股狠劲也没了,嘻嘻笑着探讨此次粮食一事,能得多少。毕竟如今大圆国国库空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不在少数,粮食作为活下去必不可少的一件东西,自是十分重要。
“多谢军师提醒。”妇人躬身笑着道:“老妇这便去。”
说着已起身离开,步子极快,当真是看不出这是一个已有了五十多岁垂暮之年老人应有的气概。
妇人一走,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接二连三的都离开了。
本着只是发发火,众人都未想到军师江子衿会来。得罪挽袖不可怕,京城四大家族的江家可是得罪不起,如今江子给了众人这么好一个面子加由头离开,哪有人不接受的道理。
一哄而散后,只剩满地的狼藉,清风独留隐约尚存的暗骂声。
清秀丫鬟从江子衿后面跑了过来,见自家姐姐脸色苍白,扶着大门摇摇欲坠,瑟缩着身子,咬着牙跑过去将其扶起。
“姐姐,姐姐。”
青荷一身是伤,清秀丫鬟看了微红了眼,小声抽噎。
青荷冲她柔柔一笑,道:“我没事。”
“挽袖,这次委屈你了。”
江子衿说,伸出手轻轻摘掉挽袖头上一根残叶,无声安慰。
挽袖淡淡一笑,道:“江子衿,事到如今你给我说个实话,从头至尾北疆,林正阳和我,你连着君莫笑,是否从未想过保住。”
江子衿明眸缓缓沉了下去,薄红的唇蠕动数次,欲言又止。轻吐又无声无,艰难话不成句。挽袖就这般含笑望他,眼神却是空洞一片,无焦距,也无期许。却是最逼迫人心。
事实怎样她心里一片明镜,真真假假,悲悲戚戚,宛如晨起之阳,晚升之月,朝朝暮暮,亦是错对轮回,到不出所以然,即便明知日月交替是常事,也免不得有人徒生哀怨。
林淮阳连她自己亦如被人舍弃的棋子,生死已注了定,再怎么追究如此,也是徒劳无功。
沉默了许久,挽袖动了动脚,说:“言归正传,找我何事?”
江子衿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有意高了几分音量,道:“挽袖接旨。皇之命,北疆一战,挽将军计策有误,害我大圆国损失北疆一地,士兵五万有余。其罪重过,贬下一等,现辅佐萧常萧将军为佐,明日搬离将军府。”
挽袖连同青荷,清秀丫鬟同跪下,嘲讽一笑,道:“臣,接旨。”
江子衿合好圣旨,递给身后小厮,道:“挽袖,这只是缓兵之计,你要相信我和皇上定不会害你。你先同我离开将军府,皇上的意思是先在我府中住下,待好好解释这一切。”
回头看了眼脏乱至极的朱红色大门和阶梯,她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五年未回,这里什么都没有。走吧,要走就尽快。”
江子衿松了口气,以为要劝说好一阵儿,难得挽袖配合离开,便笑道:“也好,我那什么都有。的确,有些东西该换的扔了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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