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侯爷呵呵一笑,道:“没说对吧,我知道的时候还狠狠斥责了淮阳,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簪子拿回。那孩子,那会儿听我的,宁愿跪祠堂都不愿要回。”

看了云绾一眼,林老侯爷说:“正阳当时怎么说的你可知道?”

“他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即便能要回,他也不去。礼物给你了,今后无论你加给谁,在他心里只要那枚簪子在你身上,他便安心了。他保护不了你,陪不了你一辈子,簪子便是他。”

“做父亲的,淮阳这番话出来我便知道他动了真心。”

云绾咬着唇,死死压下心里来自挽袖的酸楚,吸了口凉气,眼睛却是控制不住的红了。

林老侯爷又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挽袖你,不喜欢正阳。”

“别,别说了。”云绾摸了把泪,道:“淮阳的心思,正如老侯爷你所说,我心里没他,这些年过去,我竟是一点都未察觉。”

林老侯爷道:“挽袖你的心里满满装的都是那人,何曾注意过别人。”

“那人?是谁?云绾伤感的神智清醒了几分。

“谁?”林老侯爷微瞪了眼睛,差异道:“挽袖你,……你不记得那人了?”

“我……”云绾咬了咬牙,道:“老侯爷,说句实话,淮阳死了,我却安然无恙的回来,您老根我不恨?”

林老侯爷顿了会儿,摇头道:“生死一刻是个男人都会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如今你能活着出来,正阳也算安了心,了却一桩心事。”

云绾淡淡看了眼林老侯爷,眼睛虽浑浊,却澄澈无比。她可以确信林老侯爷未骗她,林淮阳的死打心眼里并不责怪苟且偷生的你挽袖。而且,依老侯爷方才所言,他也是不知挽袖失忆这事的,军营里南辞也说过一次“都尉,不过几年而已,你怎么把雪茹小姐都忘记了?”这便表明南辞连着萧将军也是不晓得挽袖记忆空缺的事。

那几年,莫名空白的几年时光,挽袖,步夜瑜连着雪茹,到底三人间发生了什么?

云绾想不到,亦是只有点点蛛丝马迹,现在她想着在林老侯爷这儿得到点有用消息。

可,方才一番话,她莫名心生愧疚。

骗,无论怎么掩盖,她所言所行还是欺骗。

过了会儿,林老侯爷眼睛时不时闭上了,咳嗽越发急促,明着快不行了。他等了许久都不见云绾说话,神色数次变化,却是无声掩藏与清秀眉眼中。

他喑哑着嗓子道:“挽袖,你怎么了?”

“侯爷。”云绾抿着唇,正色道:“如果我说我失忆了,您信吗?”

林老侯爷愣住,云绾苦涩一笑道:“几年前,可以说是出后酬勤处两年后,一直到北疆一战之前的记忆我都没了,您信吗?”

“这。”林老侯爷道:“宫里从未有人说起过。那几年你同子衿几人一同去了北国,一直都未有什么消息传出,挽袖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

云绾摇摇头,道:“不晓得。应该不是失忆,几年前我以为自己是想多了,这次回来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头,隐约才记得我有失忆这段事情。”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将挽袖记忆被洗白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一来此事罕见太过复杂,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并不清楚,若是透漏出去,引得外人猜忌便不好了,二来,林老侯爷身体也快不行了,多说也无用。

“步夜瑜,侯爷,步夜瑜去哪儿了,还有,雪茹是怎么死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你……”林老侯爷正要说,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君莫笑门都未敲,直接破门而入。

“皇上。”江子衿在后低着头,欲要阻拦。

君莫笑冷眼扫过,呵道:“江子衿你好大的胆子。朕说过什么,不许挽袖踏进江家一步,这句话,朕可曾亲口对你江子衿说过。如今你竟然私自放挽袖进来,是当朕的话是耳旁风,不可听了是吗。”

他的脸上浮现几分暴力,一双星目瞪的老大,完全没了往日的和煦温和,狰狞的眉眼,蕴了毁天的怒气。

君王一怒血流千里不可,江子衿跪在地上,束的老高的墨发因低头而显平庸,他双搁在额前,道:“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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