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子活这么大岁数,虽然经历了不少波折变故,多多少少还是攒下了点好东西,里面大部分都讲好留给了自家外孙女作为嫁妆,少部分老爷子留着当了自个的棺材本。

家里有了妮儿和夏夏后,老爷子的心思也活泛了,琢磨着这些小东西以后都要留给孩子们作个念想,便依旧封存在老宅的地窖里,藏了个严严实实,只有有数的几个人知道地方。

这些年家里遭了这么些事,他想过找机会把几件死物找机会兑了,可环境一直很严,担心给家里惹了祸,救不了急反而拖累了全家,老爷子一直不敢出手;后来家里的境况渐渐有了起色,望平不是肯吃媳妇嫁妆和老头子棺材本的人,望明也是顶天立地的当家人,两兄弟和老爷子长谈了一次后,老爷子便再也没提过”兑东西“的话。

这回去丰都,来回路远不说,那城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都说”穷家富路“的,一家人凑了手头上所有能挪动的现钱打算让老爷子和小弟带着路上花用,却被老爷子虎着脸拒绝了。

小夏夏歪着脑袋看着太公朝爸爸发脾气,她听不明白太公说的什么”老头子手里还有几个子,家里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都收回去收回去!我们爷孙俩出门一趟还能把自个饿着了,肯定全须全尾、精神头足足地回来……“,不过太公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表情好凶,手还一直往前推,爸爸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夏夏看得不高兴了,她一把扑到太公的腿上,拽着太公的衣摆喊着:”太公太公,不要打爸爸!“

亏得老爷子这几天身体有了些起色,不像前阵子那么虚了,夏夏这个份量不轻的白团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他老人家冲了过来,险些把他带了个趔趄。

旁边的秦望平赶紧在后头扶住了自家脾气十足犟的老爷子,一直站一边观察情况的赵江兰则顺手把捣乱的女儿给逮了过来。

“夏夏,太公在和爸爸说话呢,没有要打爸爸,你可不能老这么扑人,把人扑摔倒了怎么办?多疼啊!”

夏夏耷拉着脑袋听妈妈训她,一时觉得好委屈,脸埋在妈妈裙子里不肯露出来。

太公见不得夏夏委屈,一看就心疼坏了,也顾不上和自己徒弟在那磨叽,转头过去哄孩子了。

此时,被关在透明房子里的大夏夏真的好想好想出来,用自己年幼的胳膊搂住太公好好撒撒娇,每次看到太公和蔼的面容,总有一种异常心慌的感觉,似乎见一面就少一面,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一样。

可是她的记忆太零散了,就像是广袤的沙漠里散落了几颗藏了记忆碎片的细石,越想把事情回忆清楚了,那些记忆的碎片反而更深地埋到了沙子里,摸不着边寻不到头,甚至被沙子磨平、磨碎,连好像能记起的事情都要变得模糊了。

这种无助又无措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绪难平影响了身体的控制,大夏夏已经有好几天没办法出现在人前了,每天就郁闷地看着小夏夏无忧无虑地憨吃憨玩,一点对未来的烦恼心事都没有。

虽然在刚得知太公打算带小叔去丰都看看,顺便为全家人搬进城摸摸底的消息时,大夏夏还禁不住开心了好一阵子,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突然袭上了心头,让她日夜难安。

听妈妈说起去丰都又要坐船又要换好几种车,太公年纪大了,小叔之前又没出过远门,他们两个人单独出门真的能行吗?难道太公和小叔这次去丰都的路上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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