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头,有人来找你”

正待要扳起另一块木桩的武松直起了腰身,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汗珠正顺着古铜色的肌肉,顺着宽肩中央,顺着脊椎凹下去一条线,缓缓淌到了结实的腰腹部。

衙役赵构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跟前。

“是位看上去眼生的小娘子”

一位小娘子?

武松微微蹙眉。

“看上去是有什么急事,您还是上去瞅瞅吧!”

他来到这阳谷县并不久,不曾认识什么年少的小娘子,更没有什么远房亲戚可以走动。

但见着赵构生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喉咙里嗯了一声,随手用赵构生递过来的一块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泥渍和汗水,套上了衣衫。

待他上了河堤,才瞧见了那个正翘首等待的小娘子。

竟然是她?

是昨日凑巧救下的那个。

她找自己所谓何事?

武松心中微微诧异,抬眼望了过去。只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了河堤旁,微微低低着头,一副顺从而又规矩的模样,阳光在她的发间跳跃着,留下了斑驳的光影,显得她的脸更小,显得那双眼更亮,就像是天上的星子。

也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昨日她冷不及防地扑到自己怀里求保护,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的模样,还有后来从胸口间传来的异样的,并叫他回到衙门住所后又回忆了三四次的暖意,竟觉得浑身有些微微燥热。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当着人家的面又回忆了一次,顿时觉得有丝尴尬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能够主动投怀送抱的怎可能是良人家的女儿呢?

也不知道她突兀地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何事?

武松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来找我什么事?”

声线冷淡。

潘伊怜仰起脸,露出一副岁月静好的笑容,带着一点羞涩的神态,充满感激地瞧着武松。

“昨日的大恩,奴家还未曾好好谢过都头呢”

这表情她已经在昨日对着铜镜练了不下几十次了。

既不能太柔媚了,也不能太怯懦了,要带着一丝女儿家的羞怯,还要有对他的崇拜之情,但不能让人觉得有什么勾搭的感觉,要让人觉得她是过来真心诚意来道谢的。

她笑的眉眼弯弯的,天真无邪。

“只听得见昨日那些歹人喊了几声,什么打虎,什么都头的,盲目地瞎猜了几分,竟是让我猜准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谢恩公,只是在灶上的手艺还算不错,又从衙门那边的几位大哥那里听说了恩公这几日在这边顶着日头监工,没早没晚的,也肯定也吃不上几口热乎饭菜,这才起了给恩公送饭的念头”

武松大感意外地瞧着她递过来的篮子。

有些尴尬地后退了几步,摆了摆手,直说:“不用,不用!我已吃过了!”

又瞧着她一脸的真挚,不似作假。心道自己居然先入为主仅仅凭着一面之缘就把人家想象成了不良女子,心里冒出一股愧疚,那种尴尬的感觉更浓郁了。

潘伊怜偷偷瞄着他,只见他原本戒备着的神色稍稍有些缓和了,暗暗偷笑,但面上却变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又用藏着生姜的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眸底登时泛出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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