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才是强盗!”
穿着淡青色麻袄的张甲憋红了脸。
“你血口喷人!你居然还想要抵赖!”
穿着灰白色麻袄的李乙倒竖起了眉毛。
“你,你贼喊捉贼!无耻!无赖!”
两个被带到公堂之上的年轻人互相拉扯着,喝骂着,他俩手里紧紧攥住了个上面沾了些油渍的花布包裹,谁也不肯松手。
县令李骏猛然拍了一下惊堂木。
“公堂之中,不许大声喧哗!”
指了指下面跪着的一位老妪。
“你说!”
老妪颤颤巍巍地伏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大人……昨个天色很晚了,老妇……民妇也没看清楚到底是哪个抢的”
两个年轻的汉子,都是七尺来长的身量,不胖不瘦。
身上所穿又俱是麻布衣服。一个淡青色,一个灰白色。
昨日案件发生的时间又在夜里,又遇到了阴雨天。
这老妪本就老眼昏花,冷不丁被吓,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辨认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贼人。
公堂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还能咋分辨?”
“要按我说,那婆子随便指认一个,不就完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拿住人不是你,要是换成了你,你也希望让别人随便指一个?”
“哼,你也就说得轻巧。那你说,该咋办”
“一个字,打!不招再打!打的熬不住了就会招认了!”
“肃静!”
知县李骏有些为难地瞧了面前跪着的两个汉子,两个人都是义愤填膺地瞅着对方,浑似是对方污蔑了自己,实在看不出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毛贼。又瞥了一眼在旁边侍立的武松,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向武松使了一个眼神,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武松,你既是本县的都头,想必对于此案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不妨说说看?”
武松退下一步,抱拳:“大人明鉴,此贼先是掠人包裹,后又是诬陷好人,实在是人面兽心,必须重罚以示惩戒!”
“属下认为,应当将二人分别施以一百脊杖,等到皮开肉绽的时候,贼人死扛不住,便会自动招认了。”
公堂外看热闹的人猛吸了一口凉气。
上来就是一百脊杖,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啊!
如果两个人都熬不住,都招认了呢?
如果是好人先熬不住招认了呢?
只能自认倒霉吗?!
互瞪着的张甲和李乙齐齐地望向武松,傻眼了。
这是宁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调调吗?
县令点了点头:“也好”
“来人!”
武松再上前一步。
“大人且慢动手。”
“属下认为,一百脊杖仍是有些便宜了那贼人,若是先让他们二人从衙门口到县城东门处跑一个来回,让他们跑的气血翻涌,等到那个时候再受刑,便会更加疼痛难忍。”
李骏默许。
这位刚上任不久的都头,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毫不留情。
两个年轻的汉子脸色煞白,一脸不敢置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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