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也不道是怎么了,那道深入心底的声音就这么萦绕在她心头,经久不散,充满了魔力。
她说别怕了,安娜就不再害怕颠簸的马背了;她说没事了,安娜便莫名觉得安心了。
然后她又说:“松手。”
安娜全身就变得软绵绵的,手上也没了力气,任由对方把她的手掰开,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扶着她站稳了。然后那人半蹲下来,在与她身高平齐的高度和她对视。
是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刚刚脱离花季的稚嫩,走向自我成熟的女人。她的五官还未完全脱离少女时的柔软,但是已显现出坚定的轮廓。
安娜没想到,这个人的音色那么温柔,说出的话竟让她有种不容反抗的掌控力,这种奇怪的感觉只在她爷爷身上感受过。
当然如此,因为那是自强者对习惯依存他人者的天然优势。
那人又说道:“别看那边。”
看哪边?安娜听了反而好奇她说的是哪边,转头四顾起来。
周围已站满了人,大多是全副武装的骑兵们,他们见队长已经把女孩救出活死人的包围,于是纷纷下马,将几块合金块拼接成一扇扇巨型盾牌,由三四个人一起推动着,把医馆前的那片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头被扳了回来,安娜又对上了那女人的眼。
“不要看那边了。”
安娜点点头,因为对方的手把着她的头,所以她说不准是自己点的头,还是对方摁着她点的。
逐渐地,开始有活死人走向他们视野里的人类,然后撞上盾牌,因行动被阻隔而发出嘶吼,开始用手抓挠盾牌。
那女人朝一旁点头示意,她的副官拔剑出鞘,走上前去,从盾牌间留给她的缝隙钻了进去。
安娜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又想看过去,可是头被人把住了无法动弹,只好拿眼睛拼命地挤向眼角,企图用余光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看着这个面容清秀,灵气逼人的小女孩在自己手上摆出这样滑稽的动作,女人不禁轻笑起来,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不答。
女人换上了命令的口吻:“告诉我你的名字。”
“安娜。”
”嗯——我叫冷韵寒。“
另一边,副官走进了包围圈里,她挥舞长剑,将那些活死人挨个砍倒,同时提放着不会被它们的身体或血液触碰到,虽然它们的血已流干,但是难保不会有别的脏污液体会随着内脏破裂而喷射出来,而这类瘟疫造就的活死人们,身上的一切都是剧毒的。
正如她们教廷所告诫的那样,源自恶毒者的一切都带着剧毒。
在把攻击盾墙的活死人解决之后,副官注意到一个站在医馆门口一动不动的活死人,他显然是已经死了,从他锁骨处插着的那柄匕首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它站在原地不动,他的头扭转的方向,正是安娜从他面前被人提起后,从他的视野中消失的方向。
副官走到它面前,剑指它的心口。
“你可曾后悔?”
对于这种即使变成了活死人,也保留着人类动作习性的,教廷的解释是其生前犯下大错,在死后甚至转变为活死人之后,忏悔的灵魂都不会消散,同时又因为丧失记忆,只能在愧疚中痛苦徘徊,永不得善终。所以处决它们的人需要问出这句话,让它们在此刻忆起生前记忆,完成忏悔,完成救赎。
而救赎的过程,就是它们自发地往剑口上走,直到剑身穿过它们腐烂的心脏。
包围圈中传来最响亮的一声怒吼,安娜浑身一紧,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就是老大夫的声音。
然后她又回想起刚才老大夫的动作,他把什么东西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要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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