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见她兴致不高，突然问道“季二少怎么样了，妖赶走了吗？”
“死了，被妖杀了。”
“你没，帮他。”
“有些事，旁人也帮不得。”怀音想到季黎那抹笑意，眼底暗沉沉的。
“这可能是个男妖。”陆生指了指蓝色的棚子，他好像早就知道了，季黎会死。
怀音被他的话惊住了，这是什么称呼，男妖？
“还能是情杀不成。”既然是丧事，怕是有人，被害了。
微微泛黄的杏子被递到怀音手里，毛茸茸的，有些挠手。
“好酸！”她绝对讨厌酸的东西，整个人都要跳开了，人吃的东西，也有不好的吗？
“挺好的啊。”陆生又咬了一口，杏子的味道。
花奶挪着小脚，隔了好远就喊道“陆道长。”
“怎的了。”让老人那样麻烦不好，干脆带着怀音，向前迎面赶去。
“要开始了，还要道长主持局面。”
什么开始，丧事吗？
怀音悄悄把杏子丢了，躲在陆生身后，看着围向他们的村民。
清一色的灰大褂，罩着看不见的躯体。
晚青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茅草，恨恨地盯着他们“走吧，都走开，别打扰我姐姐！”
声音尖利凄然，恍惚利剑入水，波纹难平。
“晚青。”花奶还想说什么，但这到底是晚青的家事，再开口就没意思了。
村民淅淅沥沥地走了，留下怀音和陆生，还站在人家杏树底下。
“你们还不走。”
“你要护着妖。”陆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问道。
怀音却说话了“被妖杀死了，就要报仇，也太没趣了些。”可说完就后悔了，她连回钟山的资格都没有了，在妖界的唯一联系都被亲手拨开，她站在这里，还有什么资格，为妖说话？
“不是，活着的人，却是要报仇的，毕竟这样才能活下去。”
晚青笑了“不这样，就活不下去了？”
怀音轻抚过杏树灰色的枝干“如果有别的事情，也可以吸引人。”
其实活下去挺容易的，实在不该，因为一点事情就要求死，忘了，不就好了。
“是那个杏树吧。”
他们还是被赶出来了，怀音跟着陆生来到一棵古槐下，他住了很久了。
“应该是了，不过，”
“陆道长。”清泠泠的声音自槐树外传来。
怀音探头看去，长衫白袖，乌发垂腰，冷香清到骨，月夜下无尘。
或许只有这水乡，才养的出这般的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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