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孙老的话句句在耳,时赫晞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这一身的毛病,今后……

是谁……究竟是谁?

胡思乱想间,只见云别和东山端着药进来了。

云别上前道,“少君,先喝药罢。”

时赫晞点点头,云别便一匙一匙地喂着。

一碗汤药的功夫后,孙老递了一瓶丸药过来,对着云别道,“就水服用,一次六粒。”

见她用完药,孙怀仁走出门外,对着门口的安则谦道,“她虽是服下了护心丸,可也不是什么灵丹仙药。你长话短说罢。”

安则谦道,“学生知晓。”

时赫晞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一枚带血的玉印,一枚碎成数瓣的玉佩。蓦然间,就都明白了。

那枚玉印,母亲从不离身,是白家信物。那枚玉佩,是母亲叮嘱父亲放在胸口的,说是沙场刀剑无眼,玉可替人消灾挡难。现如今,却在这里。一块带血,一块已碎。

时赫晞颤声抬头,“这便是世伯要同我说的话?”

安则谦艰难道,“本月初七,你父母……于建州…献国……”

时赫晞心间骤然绞痛,忍痛唤道,“云别、东山!”

云别、东山双双跪倒,云别含泪道,“少君……将军与夫人,确是不在了……”

心中绞痛,时赫晞却一直隐忍。额间开始渗出大量细密汗珠,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众人见状,连忙到外间去请孙先生。

孙怀仁似是早有所觉,手中持着一小白瓶快步走近,将其中汤药尽数喂她服下,又将她扶平卧下。

见她眼眸阖起,已经睡去。孙怀仁才开口道,“话也说完了,都散了罢。”

时赫晞做了一个十分冗长又悲伤的梦。

她看见父亲携着母亲,还是那副温柔又慈爱的模样。

他们走向她,父亲唤她,“赫晞,今日父亲母亲是来同你告别的。我们今日要回乐陵了,日后我们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母亲摸着她的头,“赫晞,莫要急着来寻我们。我们终有一日会再相见的,在那之前,你要保重自身。你记住,乐陵时家、成皋白家,都是你的后背。”

四周浓雾弥漫,赫晞开始看不见他们,她泣不成声地唤着“父亲……母亲”,可无人应她。

她突然就醒了,一转眼便对上云别转忧为喜的眸子。

云别一边呼道,“东山,快去请先生。”一边扶她坐起身来。

“喊什么啊,老夫耳朵可还没聋呢。”孙怀仁边说边走近床边。

领了赫晞的手,诊了脉搏。捻了捻白须,道,“这几天休息得还算可以。”

云别问道,“先生,少君身子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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