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容就这样被谢葭关了起来。待人一走,谢葭又面带微笑,诚意邀请夏侯琛到自己宫中坐坐。 “朕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去长春宫了。” “不是都翻了宫妃的牌子了,怎滴还有事情要处理?”谢葭问。 夏侯琛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皇后是否该操心操心今夜为何会出现这么多野猫子?” “臣妾就是想跟皇上说这件事情,不知皇上可否移驾长春宫?” …… 长春宫内,谢葭挥退了一众宫人,亲自给夏侯琛倒了杯热茶。 夏侯琛未动,一脸不耐之意在她面前不再掩饰,“这野猫子莫不是皇后安排的?” “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皇上你有证据吗?”谢葭扬起嘴角,哼,鬼做的谁查的到。 夏侯琛微眯起眼神仔细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皇后这是有恃无恐?” “有点儿吧,毕竟你找不出证据。”她嚣张至极。 话不投机半句多,夏侯琛拂袖而去,谢葭想要拉都不敢随意动手,生怕对方又给她点个穴什么的。 婵娘一脸担忧的走进来,“娘娘,皇上怎么似有怒气?” 谢葭摊手,“我装娇媚吧,他觉得我恶心。我霸王硬上弓吧,他更是防我防的跟刺客一样。好了,我就打算跟他坦诚相待,结果人家还满满的是脾气,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这些臭毛病。” “……”婵娘,我能说是娘娘您自个儿惯出来的吗?“娘娘,皇上毕竟是皇上,您以前不是都哄得好好的嘛。” “好个屁啊!”谢葭不顾形象道,“我好好的哄了他小半辈子,他该怎么对我还是怎么对我,至死都……” “?”婵娘。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谢葭连忙收声,“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死的那一天都感动不了他了。” “怎么可能呢,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娘娘对皇上的一片真心实意,皇上早晚会明白的。” “额,但愿吧。”谢葭敷衍道,随即又想起了这两年宫中会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过还有个办法也是能试一试的。” 婵娘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但是在这之前,我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婵娘心领神会,目光坚定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娘娘的。” 一夕之间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朝野上下,就连太后也派人把谢葭叫了过去问话。谢葭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她做的她很老实的就承认了,惊得太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瑶瑶啊。”太后老人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拉着她的小手一时之间五味醋坛。 谢葭走后,太后又沉声吩咐青娘去查看皇后这一手是否留下了后患,要是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都一定要清理干净。 几日后,御书房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回话。“皇上,奴才已经查清那群野猫是突然出现在杨修容的轿辇必经路上的,而且杨修容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吸引野猫的香料跟物事。” “那你是要告诉我,杨修容身上果真是带煞气而遭受野猫之灾的吗?”上位者居高临下,声音冷峻。 “奴才无用。” “那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出没在那一片野猫聚居的冷宫里?” “倒是见到一个太后宫里头的一个扫撒宫女。” “哦?”夏侯琛沉吟,“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是!” …… 女鬼最近跑得格外的欢腾,三宫六院只要夏侯琛不在的地方她都跑得勤快。没过几日,倒是有七七八八个宫妃相继病倒了,太医诊治,无一例外不是受了凉,感染了风寒。 这正值酷暑时节竟然出现这种怪现象,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不得不上书皇上告罪。上书大意就是,后宫突增阴气怕是冲撞了神灵,因此皇后要带着后宫嫔妃前往甘泉寺礼佛三个月以表诚心。 皇上留中不发,朝野上丞相门人便因此也跟着上谏,力劝皇上应允皇后为天下祈福之举。 又过两日,皇上下旨恩准皇后带领后宫嫔妃出宫礼佛。一群才见过皇上几面还未曾享受雨露的宫妃不得不卷起包袱跟着皇后离宫了,走时个个强颜欢笑,背地里都撕碎了不知多少块帕子了。 众妃有心想议论一句皇后这般行事是不是有善妒的嫌疑,但是皇后一到甘泉寺却是第一个摘下金钗首饰,脱下绫罗绸缎,一块细布束发,一身棉布礼佛,早晚诵经礼佛,就连甘泉寺的主持师太都对皇后由衷的称赞,“皇后诚心上可表天地,下可表黎民百姓,皇后所愿必能实现。” “信女只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皇上能福泰安康,后宫众妃能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子。”谢葭对着观世音菩萨叩首道。 身后一众妃嫔个个都被其感动得热泪盈眶,也纷纷诚心祈祷起来。也许在宫中是真的是阴气太盛冲撞了神灵,这刚一离宫,那些感染风寒的妃嫔一个个都好了起来,即使一日三餐茹素,早晚做功课,众人的脸色却都好得不行。 “各位小主们个个都还入世未深,对这功课一道还有诸多不解,不知师太是否能每日抽出点时间传道解惑,也好让她们都懂得这修心养性之道?” 师太已是六十多岁高龄了,闻言不禁点头。 于是后宫妃嫔的洗脑课程就这样开始了。你问皇后在不在其中?肯定不在呀。 这日谢葭早上诵完经后便回了她在甘泉寺的起居室,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她身后除了婵娘,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尼姑。 尼姑双目四处乱看,言行举止也没有出家人该有的规范。走在一处的婵娘不禁心下狐疑,这两日这尼姑怎滴怪异起来了? “婵娘,都安排好了没?”谢葭刚入内室便问。 婵娘点点头,“可是主子,这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办才好?要不还是呆在寺中吧。” 谢葭置若罔闻,兀自脱起衣服来,“怕什么,左右不是都安排好人了吗?我就是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 婵娘无奈,上前帮着谢葭换衣裳,她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尼姑,小声道:“可是娘娘,您为何总带着这小尼姑,万一她嘴巴不严实……” “我不会说出去的!”小尼姑耳朵贼灵。 谢葭似笑非笑的看了小尼姑一眼,你个女鬼你能跟谁说去? 最后,两个小尼姑一前一后的背着个竹篓子走出了被重兵把守的甘泉寺,美名其曰,上上采药。理由虽然有些扯,但是架不住今日值班的御林军队长是自己人。 女鬼刚一上山便原形毕露,对着满山的花花草草惊喜得跟个孩子一样。谢葭知道,那是自由的味道。幸好她只承诺带她出来玩,但是去哪里玩的地点则由她定,因此选在荒无人烟的山上是个明智之举,这要是在闹市里还不得引起一阵骚动。 夏日炎炎,虽然林子里头温度要低一些,但是谢葭还是热得脱下了尼姑帽,一头青丝也披散开来。看着这附近都没有人,她又稍稍把领子扯开了一些,露出了锁骨。 女鬼到处寻花问柳,时不时追赶一下野兔山鸡,她叫都叫不住。怕把人给跟丢了,她无奈一路追着她跑。 “我艹!你再给我跑远一点试试,我回去就把你关起来!”她撑在一颗大树上喘气道。 女鬼闻言回过了身,只见小尼姑容光焕发,丝毫不见疲劳之态,她嫣然一笑,“石笙,这里有条小河!” 河?那就是有水咯!谢葭喉咙一咽,只觉得脚下又有力了。 “你知道你跑了多远了吗?”谢葭喉咙干哑道。 小尼姑不依了,撅着小嘴道:“是你说我只要把她们都吹病了你就带我出来玩的。” 谢葭蹲到了河边,手捧清水洗了个脸,又喝了两口,无奈回头道:“那就到这里了好不好?” “不,我要去寻这河水的源头。” 话音刚落,谢葭一跃而起就要去抓她,谁知后者反应尤其快,仗着小尼姑的体质好一下子就跑出了数十米之外。跑出到了安全地带后还不忘冲着谢葭扮了个鬼脸,“来呀,你来抓我呀!” 谢葭气疯了,叉腰道:“有本事你自己玩吧,我不管你了!”她说完便往回走,然而走了一刻钟之后,女鬼果真没有跟着回来,于是她又后悔了。 “真是冤孽!”谢葭愤愤道,她只好再次回头去寻人,一路沿着河边走。 女鬼根本就是一孩子,跟她说再多都没用。谢葭就怕她附在小尼姑身上遇到危险而不自知,女鬼再死一次也还是女鬼,可这小尼姑要是死了,那就是谢葭造的孽了,这是生意中的违法犯规行为,是要被惩罚的。 可这短短的时间内女鬼跑去哪里了?她无奈笑问苍天,她刚才为什么要赌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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