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的源头是一川从悬崖上垂下来的瀑布,水流激荡,水花四溅,瀑布下头就是一池清水。附近又有高大的林木遮掩,端的是凉爽轻快。  女鬼没有找到,她倒是已然受不了浑身黏黏糊糊的汗味了,做的比想得快,几下功夫就扯掉了尼姑袍,一头扎进了池子里。  池子里头并不深,水也被日头晒得温热温热的,她就想往深处游去,游着游着便到了瀑布下。瀑布水倾落而下,溅起的水花跟冲击力把靠近的她一次次推开。谢葭有些不甘心,顿时憋上一口气猛的扎入了池子里面,水底的冲击力还是比较小的。  水花让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潜到瀑布低下,只是一个劲儿的往里面游,直到快要没气了这才挣扎着浮上了水面。然而刚一探出头,一把利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谢葭眼看着眼前的人,心想,这个误会就大了。此刻瀑布在她身后,她眼前着一身玄衣,面色冷峻的男人正拿着长剑对着她,眼里尽是杀意。  “师弟?”他旁边还有一个着青色衣袍的男子,见他迟迟没有动手不禁有了丝疑惑。  谢葭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好多,望着这极为隐蔽的山涧,还有明显是在这过招的两个男人。她忽而对着他们后头大喊了一声:“太后!”  玄衣男子下意识回头,谢葭就趁着这一转身的空隙迅速的遁了。  “嗤!”青衣男子嗤笑出声。  玄衣男子望着剑下已然空空,他二话不说提气,一个轻功就破开了这冲势极大的瀑布而出。  谢葭游得再快也没有他们俩的轻功快,她才堪堪游到池子中间,便见那两人便已一前一后的身影从她头上跃过,落在了岸上那块巨大的磐石上。于是她灵机一动,就赖在中间不动了。  “是个未剃度的姑子?”青衣男子眼尖,瞟到了岸上的尼姑袍。  玄衣男子冷笑,长剑一挥就是一道剑锋朝着池子中间的人儿甩了过去。  谢葭连忙又一头扎进了水里,但是剑锋的余波还是震到了她的心肺,她一口气没憋住就被水呛到了。她慌乱间猛的往上一跃,水花飞溅,半身旖旎春光便被岸上两人尽收眼底。  突然间,玄衣男子手中的剑再次挽起。  刚一冒头就瞥见对方此举的谢葭还来不及咳嗽两声便挥手道:“等等等等!我、我可以解释的!”  一件灰色袍子从头顶遮落下来,却是她脱在岸上的尼姑袍。于是她愕然了。  岸上的青衣男子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师弟,你什么时候还怜香惜玉起来了?”  “你看够了?”玄衣男子不答反问,语气尤为寒冷。  “你不也看了嘛。”  “她是朕的皇后!”话一落,夏侯琛便阴沉着脸色转身而去。  青衣男子瞬间目瞪口呆,看了看夏侯琛的背影,又看向池子里的人儿。只见谢葭一脸笑意冉冉的还跟他挥手打招呼。他吓得立马也跟着背过了身,他发誓,他刚才只是看到了她肚兜的一角而已。  谢葭游上岸后便迅速裹上了也被浸湿了的尼姑袍,心想,这夏侯琛肯定是诚心的,把她衣服扔下来不全湿了嘛!  她愤然的瞟了一眼站在大树底下的人,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殊不知她被湿漉漉的衣物紧贴着勾勒出身段的模样更是热得某人几道无名火在燃烧。  夏侯琛喉咙一紧,对着身边青衣人沉声道:“你先回去。”  青衣人自然也是瞧见了谢葭那副湿漉漉的模样,顿时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应了声,然后腾身而起便消失了。  谢葭还是有丝心虚的,看着对方时眼珠子就有些乱晃。  “朕以为朕的皇后是在甘泉寺诚心礼佛的呢,却不曾想到竟然会穿成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此处,皇后,你可知什么是礼义廉耻?”  “呵呵,”谢葭干笑两声,“我也以为我的皇上应该是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呢,却不曾想会在此处碰到穿成这样的皇上,皇上,您微服出巡太后她知道吗?”  “还有你会武功的事情太后知道吗?文武百官又知道吗?”  “刚才那个青衣人又是谁?他为何叫你师弟?”  “你们在此处又是在干吗?”  “额,”  随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发问,夏侯琛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别,我错了。”她态度急转,“是我不老实呆在甘泉寺却跑来这里洗澡,皇上您日理万机难得出来散散步却倒霉碰到了我。我待会儿回去一定诚心礼佛,再不踏出甘泉寺半步。”  他手指齐收,谢葭吓得快哭出来了。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袍,“我真的错了,就原谅我一次吧。”  “你不是谢葭。”他突然松开手道。  谢葭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震惊,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还是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  “……”谢葭一脸懵逼。  “今日之事……”  “没有!”谢葭坚定的打断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来过这里,你也没来过这里。”  她说话时脖子一扬,本就未系好的衣袍被她带着一扯,衣领处就敞开了一角,白嫩的肌肤就露了出来。他的眸光下意识的就往下移动,谁知那湿淋淋的衣袍异常的薄,加上里面的肚兜也遮不住里头的独特风景。  他看得喉咙发干,血脉喷张,某人却尤不自觉。  “你要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咯。”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望着他阴沉沉的脸色,怎么感觉还是有生命危险。不怪她没有往那方面想,实在是那天晚上她□□一片他都视若无睹,她的心里阴影不是一般的重。  他迟迟没有说话,她垂下眸子便当着他的面蹑手蹑脚的开始往回走。走了几步,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她走得更快了。  “等等。”  她闻言脖子一缩,心里一个咯噔。突然一件男式的玄色衣袍在她头顶笼罩了下来,她一愣,赶紧接住,抓下来一看就发现是夏侯琛身上的那件。她连忙回头,就见那人上半身一件白色中衣,下半身一条玄色束脚裤,站在那树荫下端得是一副桀骜不羁、风流倜傥。  她看得有些出神,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只看这一张脸皮的话,她此刻真想扑上去把他吃了不可。  “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丢人现眼,麻烦你回去的时候把脸包住了。”  他一出声,谢葭顿时收回了满脑子的旖旎幻想。她想什么呢,她浑身□□的躺在他身边一晚他都没反应,可见夏侯琛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所以她现在扑上去什么的肯定会被一巴掌拍飞。她还是老老实实按计划行事吧。  谢葭扯了扯嘴角,跟他挥了挥手便真的裹着他的衣袍走了。  夏侯琛望着她远去的方向迟迟没有收回视线,小腹处升起的一股邪火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了。他不由苦笑,她刻意引诱他时,他忍住了,她无意勾引他时,他却□□焚身差点就要把她留下了。  当然夏侯琛的这些心里活动谢葭是不知道的,不然她定会“嗷嗷”的悔恨不已。  女鬼附身的小尼姑已经早早的就等在了她们两上山的路口了,见谢葭竟然比她还晚回来,顿时不满的嚷嚷道:“你不是早就回来了的吗?怎么比我还晚到?而且你……好啊,你偷偷下河玩水也不叫我!唔……”  谢葭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凶巴巴道:“你再说话我现在就把你弄出来,让你晒伤得了!”  小尼姑无辜的双眼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又“呜呜”了两声。  “我差点被你害死!”谢葭确认把女鬼吓住后就又放开了她。“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你就给我好好呆在盒子里吧。”  “啊……”  “不许说话!”她再次凶过去,小尼姑顿时自己捂嘴,只是小脸委屈得不得了。  两人回到甘泉寺时已经傍晚了,谢葭把夏侯琛的外套塞到了怀中也带了回去。  婵娘见她们两人终于回来了,悬了半天的心顿时落地了。  “娘娘,奴婢照你的吩咐说你今日得了些暑气,晚上的功课就在房里做了,倒是也没有人怀疑。”  谢葭点点头,对小尼姑道:“你先回去躺着,晚上再出来。”  小尼姑满脸不甘愿的“哦”了一声。  不明所以的婵娘频频侧目,怎么这晚上还有活动?  之后的两个多月里,谢葭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甘泉寺没出去过了。只是她不再在人前礼佛,而是呆在自己的起居室里,至于到底在干吗就只有婵娘知道了。  “幸好这甘泉寺地处山涧,早晚凉爽得很,就算是中午也就打个扇子就好了,不然娘娘这一趟出来礼佛得多受罪啊。”婵娘感叹道。  一直在看话本子的某人跟某鬼置若罔闻,那看得叫一个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谢葭喃喃道:“要是夏侯琛有这个书生这么色就好了。”  女鬼捂脸:“哎呀,好羞人,他们要妖精打架了吗?”  谢葭:“你懂什么,妖精打架才好看呢!”  婵娘:……(主子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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