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三个月的礼佛就结束了。来时还个个花枝招展,娇媚不已的美人,回去时个个一身佛香气息十足,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宫中来了一批道姑呢。  走时刚入苦夏,回时却已然要开始入秋了。谢葭回宫后便换上了一身尚衣局才送过来的一批新衣裳,那衣裳上的刺绣皆是出自被她贬去尚衣局当差的张灵韵之手,果真是手艺超群,绣的牡丹花真可谓是栩栩如生。  谢葭不无感慨道:“果然还是要接一些这种本身就地位高家世好的女鬼的生意,上来一趟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女鬼坐在她对面手撑头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一样做生意?”  谢葭抬眸:“你懂什么叫生意吗?”  女鬼:“不就是跟男人上床嘛!”  谢葭面露嫌弃,“你说得倒是轻松,找个阿猫阿狗什么的上床当然容易了啦!可人家死了都惦记着要上一回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般男人,不然那些客人自己就可以搞定了,还来我店里做什么,嫌自己功德值多没地方用啊?”  女鬼似懂非懂,“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爬上皇帝的龙床?我可连皇帝的身都近不得呢!”  谢葭无奈,小脸一垮,一脸郁猝,“这男人意志力太强了,我还是得找人帮帮忙才行。”  “找谁?”女鬼面露兴奋。  “找个朋友,要点防身的东西,我怕不小心就把自己给作死了。哦,对了,最近你要是看到有快要死的人就赶紧过来告诉我一声。”  “哦,找快死的人干嘛?”  “让他带个口信回去。”  ……  宫妃都回宫了,那么侍寝的事情就避无可避了。  几日后,夏侯琛翻了昭容的牌子。当晚丞相连夜入宫相商国事,原来是边陲小国想在明年入春后来朝拜的事情。然这一商讨,就是大半宿,等夏侯琛回寝宫时,婵娘适时的送上了一盅参汤,并早已穿了皇后的懿旨,把昭容又抬走了。  谢葭的原话是:“皇上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这忙到大半宿着实有伤龙体,更不能再失了精气了,因此昭容还是改日再安排侍寝吧。”  夏侯琛听了气得咬牙,这善妒的妇人!  紧接着宫中接二连三被翻牌的宫妃无一不是被皇后各种借口阻止了。皇上本来一个月翻牌子的机会就不多,如今连那一点点的盼头都被皇后给阻拦了,后宫说皇后善妒的谣言便越演越烈起来。  谢葭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日日开始给夏侯琛写起情书来,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最后一笔落下,写在枫叶上的一首情诗就完成了,谢葭的簪花小楷还是写得很好看的。  陆公公接过长春宫送来的一片枫叶,已经习以为常的不作任何感想了,反正写再多也是被皇上扔到一旁的。不过上报还是得上报一声的,毕竟是皇后亲手写的。  夏侯琛听到陆公公的回话后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过来我看看。”这已经是深冬时节了,整个皇宫上下只见大雪皑皑,哪里还能瞧见什么枫叶。  陆公公连忙上前递过枫叶。  “这片枫叶倒是保存得好,只是这诗委实露骨了些。”夏侯琛点评道。  陆公公垂首不语。  “今晚摆驾长春宫吧。”  陆公公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已经好几个月不曾去皇后宫中的皇上今日竟然看了一片叶子后就要摆驾长春宫了?  “昨日请安时太后颇有微词,朕现在还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  陆公公恍然,原来如此。  夜幕沉下,长春宫内早已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的大雪总有宫人按时清扫。夏侯琛就带着陆公公跟两个掌灯的小太监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长春宫。  今夜的长春宫格外的安静,待夏侯琛见到一脸惊慌的婵娘时他才知道,为何如此安静了。  “回皇上,娘娘说出去散散步马上就回来,奴婢、奴婢这就派人去寻娘娘。”  “不用了,朕就在这儿等着就好了,你们也都留在殿中吧。”夏侯琛道。  婵娘急得快要哭了,这皇上哪天不来,偏偏要挑在娘娘刚好出去的这一天,还是说这皇上是故意的?可娘娘是独自一个人穿着宫女服出去的,谨慎得很,是谁告的密吗?  夏侯琛似乎对谢葭不在这件事情早就心知肚明了,他气定神游的入了内室,在婵娘欲要阻止的眼神下翻阅起谢葭平日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来。  他翻了一本又一本,眉头也越皱越深,那抿着的嘴唇都快要结冰了。看来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哎呀冷死我了,婵娘你准备了热水没有?我要赶紧泡一泡!”谢葭穿着一身宫女服,外头又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咋咋呼呼的就跑进了内殿。  “你怎么来了?”谢葭愣住,她就说外头怎么多了两张生面孔,还有女鬼本来跟着她回来的突然也不见了,原来是这尊大佛来了。  夏侯琛抿嘴一笑,笑得比外头的天气还冷,“外头好玩吗?又是哪个宫人死了?”  谢葭更震惊了,“你都知道了?”  “我还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到底在干吗?”  “你们都先下去吧。”谢葭把脱下来的斗篷递给了婵娘。  接着婵娘跟陆公公都应声下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人在室内。谢葭上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她是真的被冷到了,外头风雪交加,她穿再多都没用,暖手炉都冷了。  “皇上,我能见到鬼你信吗?”  夏侯琛一个手抖,手中的书差点掉落,“你还能再编个更荒唐的理由。”他派人去查了,那些死去的宫人皆不是被人杀害的,而是病死冷死的。只是他很好奇,皇后为什么总是接二连三的去见这些就剩一口气的半死之人。  “咦,皇上,你也喜欢看这些杂书吗?”谢葭瞥见夏侯琛手中的书,那赫然就是自己让宫人寻来的小黄书。  夏侯琛的脸色顿时就黑沉了下来,“谢葭,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这样的闲书你宫殿里竟然有满满两大箱!”  谢葭不以为意,又上前一步拿过夏侯琛手中的闲书,理直气壮道:“我现在又不是待嫁的闺阁小姐,我是个已经嫁人五六年的妇人,看看这些书怎么了?难不成你不能满足我,我还不能自个儿意淫一下了?”  “你!”  “皇上!”谢葭打断他,“今晚留下来吧,我一个人睡真的好冷。”  “哼!”某人傲娇的撇过头,又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皇上~!今晚就留下来嘛!”她再次贴身而上。  “我想你了。”她伏在他胸膛低声细语道,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他胸膛画圈圈。  “你可否说句老实话?”夏侯琛面不改色道。  谢葭抬头,目光炙热,“成全我,一次就好。”她说着便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她亲得他猝不及防,即使他反应再快,此刻竟然也怔住了。她眉眼带笑,笑得狡黠,双手搂住了他的腰,仰头看他,一副娇艳欲滴任君采摘的模样。  夏侯琛双手微抬竟有些无措安放,他是男人,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他碰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谢葭见他竟然没有推开她,顿时一鼓作气,把脚尖颠得高高的就要去够他的唇角。他似乎也有察觉,头一低就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唇。  室外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宫人缩肩袖手垂目而立。室内灯火阑珊,衣带渐解,人影交颈相拥,似喘息又似轻吟。她搂紧了他,整个儿嵌入了他宽大的胸膛里,他亦抱紧了她,双手游走在她的腰身处。  两人吻得如痴如醉,那唇舌相交处拉扯出的银丝更是看得人血脉喷张,□□焚身。  一吻渐缓,她喘息不止,然气息如兰,眸若秋水,被吻得肿胀的红唇此刻就像抹了最好最润的胭脂,看得夏侯琛手下的力道就不由就重了几分。  她怔怔的看着他,看得痴迷入心,却又不像是在看他,眼神空洞而茫然。  他手往上移,重重的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引得她“轻哼”出声,瞬间回神。  她眉眼一弯,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谁知更引得他□□上涨,手上动作就再停不下来了,直□□得她□□不已,浑身发软,再站不住身子。之后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婵娘跟陆公公就站在殿外等候,里头传来的声响他们自然都听到了。陆公公还好,他是个阉人,而且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他气定神闲。而婵娘则是又紧张又兴奋,还有因羞涩而脸颊泛起的嫣红。  夜幕下大雪纷飞,殿外回廊一片火光冉冉,一个冒雪前来的小太监形色匆匆赶来,只见他在陆公公耳旁低声呢喃了几句后,陆公公便变了脸色。  婵娘立即拦住欲要开口唤人的陆公公,一脸坚决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娘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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