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这是里德尔第二次坐上这个马车。　　　　维奥莉特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她的衣服已经重新整理过了-他也只是坐在那里无声地想刚才在书上看到的咒语。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马车缓缓地降下了速度，一直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维奥莉特在他下车前忽然道：“进去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似乎还不放心，她揉了揉眉间，又加上一句，“好好当一个乖孙子。”乖字的发音在她的特意下咬地比较重。　　　　里德尔：“……”　　　　尽管知道这肯定不是骂人的话，但是总感觉怪怪的。抑制住心里的疑惑，里德尔点了点头，跟在维奥莉特后面下了车。　　　　看外观这里是一个比较阴暗的古堡，就像是童话里巫婆把公主藏起来的地方。但尽管色调阴沉老旧，因为常年有人在打理的关系，十分干净。维奥莉特下车后就没有看他了，倒是罗齐尔还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一句：“这里面是小姐的奶奶。”　　　　那既然是弟弟的话，他就只管跟着叫奶奶不是吗？　　　　随着维奥莉特进了古堡，与想象中不同的是，里面空荡而无人情味，干净到十分冷清。　　　　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厅和颇具年代感的家具。还有…一个女人突然爆发的尖叫与哭喊。　　　　维奥莉特脚步顿了顿，随即又加快了步伐。里德尔还从没看见她走这么快过，跟她以往不紧不慢的样子比起来，她现在这幅模样称得上失态。　　　　声音来自走廊尽头的房间，推开门后声音更加显得刺耳。里德尔识时务地停留在了门口，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采光极好，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来。跟这座古堡其它阴森的地方比起来，里面的装横很温暖。依稀可见以为老奶奶模样的人在摔打东西，玻璃与陶瓷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如水般消失不见。　　　　里德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中略微有点兴趣。这是什么咒语？　　　　维奥莉特走进房间后径直走向那位老人，　　　　“奶奶——”　　　　正在观察房间的里德尔一僵，今天不可思议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刚才那声还带着少女软糯气息轻快的“奶奶”。　　　　“哟，是莉莉来啦。”　　　　老人仍砸东西的动作一滞，如没事人一般马上变换了表情，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性质勃勃地朝维奥莉特转过身来。　　　　她睁开浑浊的眼看向维奥莉特，似乎在辨认维奥莉特是不是她口中所说的“莉莉”。　　　　“嗯，是莉莉。”　　　　维奥莉特走上前把老人扶到躺椅上，乖巧地蹲了下来，任由老人的手拽住她仔细打量。　　　　里德尔这时已陷入了沉思，他甚至隐隐有个念头，这个蹲在房间里的人不是维奥莉特。那个柔软的，温柔而明艳的人不是维奥莉特。　　　　维奥莉特难道不该坐在那间阴暗得只剩烛光的书房里，面无表情地处理公事吗？　　　　她脸上出现最多的表情难道不该是嘲讽的微笑吗？　　　　这个女人是谁？　　　　里德尔的理智提醒他自己现在更重要的是分析出现在大致的情况，让他明白他被带到这里来，或是说他被领养回来是干什么的，而不是纠结里面的人是不是维奥莉特，但他的思维就是控制不住地发散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