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电梯停下，Linda带着任薇走出来，楼层指引牌上显示这一层是高风达新能源的办公室，前台有一个年轻女孩，Linda问她：“徐总在吗？”　　女孩说：“不在。”　　走进办公区，外面的格子间几乎坐满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人声、打字声混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忙碌的快节奏感。　　Linda将任薇带到其中一个空着的卡座：“这是你的位置。”她又带任薇穿过走廊，到比较靠里面的一间办公室，房门开着，“这是小徐总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有二十平米，也算不小了。任薇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间办公室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除了公司配置的家具和用品，办公室几乎没有一点私人的痕迹，仿佛是未启用的办公室。这说明办公室的主人极少光顾这里。　　“徐总不经常来公司吗？”任薇问Linda。　　“我在集团上班，不太清楚。”Linda说，她显然知道什么，但是不愿意在背后嚼舌根，尤其是关于大老板儿子的事。　　　　Linda走后，任薇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呆。有新同事过来和她打招呼，一个叫小凌，一个叫陈冲，小凌是子公司行政部的助理，陈冲是市场部专员。两人年纪都不大，看上去像同龄人。　　自我介绍完，小凌问：“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徐昊徐总的秘书，任薇。”　　“徐总的秘书？”小凌有点困惑，她和陈冲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你们平时和徐总接触得多吗？”任薇趁机问。　　“不多，徐总很少来公司。”小凌说，陈冲附和地点点头。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任薇追问。　　小凌带点八卦意味地笑了笑，低声说：“徐总是老板儿子，听说他不爱来公司上班，喜欢在外面玩儿。”　　自己的猜想得到验证，任薇一时默然，对方是一个不愿意按部就班的富二代，而自己的工作职责之一就是督促他朝九晚五地上班，简直是在挑战一个impossible mission（不可能的任务）。　　　　“徐总什么性格？”任薇继续问，想多了解一点信息。　　陈冲说：“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不过在公司碰到和他打招呼，给人感觉挺和气。”　　“是个小鲜肉哦，和他打招呼他都会笑。”小凌补充说，脸上的笑容有点娇羞。　　“你没见过徐总吗？”陈冲问任薇。　　“没有。”　　“他不怎么来公司，你岂不是会很闲？”小凌问，一副天真的口气。　　任薇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闲聊几句，任薇没再问出关于徐昊的其他信息。小凌和陈冲去干活了，任薇坐在位子上，把员工手册看了一遍，又把高风达近两年年报看了一遍。　　任薇心中不安，觉得有必要想办法多了解徐昊的情况。目前她对徐昊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和她同一年生，比她大三个月。　　她用徐昊的手机号码搜索微信号，找到一个昵称叫Mario Xu的微信号，地区显示是洛杉矶。　　任薇尝试加Mario Xu为微信好友，发出验证后半天没有通过，她用Mario Xu搜索微博，没找到微博账号。　　　　听说徐昊本科和硕士都是在美国读的，她拿出笔记本电脑，用翻墙软件搜索ins账号，果然找到一个用户名为Mario Xu的账号。翻看Mario Xu近期的ins照片，晒的多是赛车、足球、出海、旅行、酒吧的照片，没有正面照。　　从ins上的照片可以看出这个Mario Xu是个爱玩生活丰富多彩的人，应该很有钱，玩的都是普通人玩不起的东西。　　任薇认为Mario Xu很有可能就是徐昊，因为看他之前的照片主要是在国外照的，近一两年照片的背景看得出来是在国内，而且就在S市。　　她给徐昊发了条短信：“徐总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任薇，今天来报到了，您没在公司，这是我的手机号，请惠存！” 一直到下班，徐昊都没有通过任薇的微信好友验证，也没给她回短信。　　　　**　　　　第二天，任薇来上班，十点多了，还没见徐昊的人影。她接到马秘书的电话：“任秘书，董事长安排下午两点徐总和张大师见面，你提醒下他。”　　“好的马总。”任薇应允，她和马秘书讲完电话便拨徐昊的手机号。对方一直不接，隔了半小时再打，终于接了，倒是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有一种天然的磁性，带着一点鼻音：“喂？”　　“徐总，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任薇？”　　“秘书？”徐昊的语气变得生硬：“有什么事？”　　“您今天什么时候来公司？”　　“我不去了。”　　　　任薇没想到对方直接这么说，有点接不下去话，她耐住性子说：“下午三点您和张大师有一个会面，您别忘了。”　　“我不去了。”徐昊还是那句话，显得很不耐烦。　　“您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吗？”任薇问。　　“嘟嘟嘟……”她问完这句，徐昊已经把电话挂了。任薇维持举着手机的姿势几秒钟，才将手机放下来，对方态度这么恶劣，果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徐刚不是说已经和儿子说好上张大师的课吗？怎么徐昊没一点配合的模样？　　　　隔了一会儿任薇又拨了徐昊的手机，打算这次姿态更低一点好好和他说。电话一接通，很明显，徐昊立马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徐昊把她拉黑了。　　任薇无语，看来这个徐公子对自己很反感。怎么办？就这么告诉马秘书：我和徐昊联系了，他说他不去，他挂了我的电话还把我拉黑了？　　她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不想第一次出师不利就认输。任薇绞尽脑汁，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徐昊，如果能当面和他沟通，效果会好一些。　　　　任薇再翻看Mario Xu的ins，发现Mario Xu分享的许多照片都是在一个赛车场拍的。根据赛车场的内景，任薇在网上搜到了这个赛车场应该是S市市郊一个商业运营的赛车场，规格较高，收费不菲。　　徐昊今天会不会也去了这个赛车场呢？任薇决定试一试，她坐到离赛车场最近的地铁，然后打车去到赛车场。　　赛车场入口有工作人员守着，任薇要进去，工作人员说今天有人包场了。任薇说自己和包场的人是朋友，他叫她过来的。工作人员可能看她是个年轻女孩，将信将疑地让她进去了。　　　　赛车场很大，赛车道上有四辆车在疾驰，看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位置最好的看台上有一群人。　　走近了，任薇看到旁边的车道上停着一列各式各样外形炫酷的超跑。走到那群人所在的看台上，一共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人在拿望远镜看远处。　　任薇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和气的年轻男人问，这个男人戴着棒球帽，小眼睛，脸庞略显稚气。她问：“请问，徐昊在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朝赛车道的方向努努嘴：“在啊，在那里。”　　刚说完，一阵引擎咆哮的巨大声浪传来，循声望去，一辆黑色跑车疾驰而来，像一头无可抵挡的暗夜怪兽，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心跳加速，人群发出欢呼声。过了一会儿，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跑车才出现。　　　　第一辆赛车已经到达了终点，人群又是一阵小小的轰动。身穿黑色赛车服的车手从车里下来，他脱下安全帽。　　“那不就是徐昊。”年轻男人指着那名车手。离得有点远，任薇看不清他的五官。车手走进一边的通道不见了，任薇问年轻男人：“他去哪儿了？”　　“换衣服。等会上来。”年轻男人说，他这次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他的同事。”　　“同事？”年轻男人的语气有点疑惑。　　　　一场结束，新的比赛又开始了，在人群的呼声中新的四辆赛车像箭一样飞驰出去。　　“徐昊！有人找你。”年轻男人突然喊道。　　任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可以称得上十分英俊的面孔，一双冷冷的丹凤眼令任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徐昊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听到年轻男人喊他，站在原地问：“谁找我？”　　年轻男人指了指身边的任薇，任薇朝徐昊点了点头，徐昊的目光是困惑的，他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