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了。 那么,在和平的时期里,忍者们在做些什么呢? 如果他们不是木叶村的忍者,也许杀人和背叛早就成为了家常便饭。同伴这个词会变的很遥远,曾经珍贵的羁绊,会因为强迫或是无聊的原因被自己含泪斩断。然后,自私,冷漠,丑陋无比的活下去。做为一个无心的工具,又或是变做漂泊的浪忍,最后将所有的感情和温暖的记忆一一忘却在时光的长河里。 如果他们是木叶村的忍者,那么生活也许并不会太过艰难。他们可以像普通的村民们一样去喝茶,聚餐,看书。然后在完成任务后,和那些可以托付性命的同伴肩挨着肩跑回家,对着厨房里等待他们的人说上一声“我回来了”。 宇智波鼬在十三岁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生活。虽然很短暂,可它温暖却的并不虚假。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很严厉,又很害羞的人,对待小辈,一直信奉着打压式教育。在弟弟出生之前,鼬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一句夸奖。每次父亲总是装做严肃的抿起嘴角,然后虎着脸教训道:“这么简单的忍术,你竟然才练好?果然照比四代火影大人差的太远了,鼬啊,你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小时候的鼬,竟然真的傻乎乎的相信了老爸装模作样的话,一直觉的自己的天资愚钝,于是充满愧疚的加倍的训练。直到参加了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认识了更多(弱鸡)的同伴,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很早就是被他人称作“天才”的忍者了。是以,后来每次看着佐助被爸爸训的可怜巴巴的样子,鼬的心里都无奈极了。父亲什么的,果然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呀。 至于母亲呢,大概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吧。她可以用温柔的一笑,让身为族长的父亲大人老老实实的跪在搓衣板上,不敢有一句怨言。她会使用非常熟练的火遁和幻术,又可以做出及其好吃的料理,同时,还能很轻松的将那么大的宅院打理的闪闪发光。 所以,小鼬其实最崇拜的人就是美琴妈妈了。更重要的是,妈妈将最最珍贵的羁绊和珍宝带到了鼬的身边。那个珍宝的名字,在日后无数个寒冷又血腥的雨天里被他无数次在心头默念,支撑着他在地狱里苦苦挣扎,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人的名字叫作佐助,他很软,很乖,很弱小,很可爱,很别扭,很善良,很聪明,很孝顺,很有天赋,很爱家族。。。 总之,好的可以让宇智波鼬写出无数个形容词。即使所有美好的词语及全部用上,也根本没办法形容出佐助万分之一的好。 弟弟是他的责任,是他的珍宝,是他的弱点,是他的。。。全部。语言也也根本形容不出宇智波鼬对待佐助万分之一的爱。 有无数个夏夜,做完任务的小鼬抱着熟睡的佐助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听着爽风里的蝉鸣。看着那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感觉自己就是为了守护这无邪的睡颜所以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他喜欢和平。因为,只有和平木叶业村才能让自己的佐助一直这样安全,幸福的活下去。 有这样的家人在身边,即使是内心如此软弱的自己,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变得坚强,然后,为木叶村,为宇智波,为小佐助支撑起一片生存之地。 是的,鼬其实也是一个软弱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从小就知道的很清楚。因为他的喜好很多弱者才会喜欢的东西。 比如说,他喜欢圆圆的三色丸子,粉色,绿色和白色的糯米团子串成一串,在阳光下透着玉泽。用手捻住细细的竹签,长大嘴巴咬掉一颗。砂糖的甜味儿夹杂着糯米和豆子的香味儿,黏在舌上,凉凉的,QQ的,带着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感觉。 做丸子的阿婆总会在结账时掐一掐小鼬的脸蛋儿,然后笑着送给他一颗亮晶晶橘子糖,说是托他带给佐助的礼物。 然后,小鼬就把糖果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艰难的忍住那充满诱/惑的水果香味,胸口轻快的像是塞着一个大大的氢气球,带着心情飞了起来。他一路小跑回家,充满欢喜的把它塞到佐助肉乎乎的小手上,像是把自己满满的宠爱都分给他。 可惜,小佐助好像不怎么喜欢橘子糖,他每次都好奇的舔上一口。然后露出无齿的笑容,用自己的小胖爪把糖块儿嫌弃的塞回自己哥哥的嘴里。 小鼬含着佐助喂的橘子糖,甜味儿从舌尖一直跑到心里面,粘粘的,痒痒的,挠的他笑出声音。佐助喂的橘子糖最好吃了。于是,小鼬有些愧疚的对着茶屋的阿婆撒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谎言:[佐助最喜欢阿婆送的橘子糖了]。 所以说,吃三色丸子,和橘子糖,这是宇智波鼬成瘾的喜好。 至于另外一个软弱的喜好嘛。。。 鼬喜欢偷闲的躲在终末之谷的瀑布下面听小薰唱歌给他听。小薰是一只鹅黄色的白玉鸟,是他变成乌鸦在老鹰的嘴里救下之后,死乞白赖的缠上鼬的。 刚开始,还是雏鸟的小薰不怎么待见鼬的原身,只认识那只红眼睛的大乌鸦。整日里呼扇着小翅膀去骚扰死亡森林里各种长得黑漆漆的鸟类。 鼬见它傻的着实可爱,偶尔会使用变身术给它带点儿小米啊,豆子啊什么的。再后来,随着一人一鸟渐渐的熟识,他慢慢将白玉鸟看成了自己的朋友,给它取了名字。有时完成任务后,他还会忙里偷闲的来这里陪它呆上一会儿。而小薰也开始适应了自己这只偶尔会变成人类的红眼乌鸦朋友。 在鼬变成人时,它就会落在他纤长的指尖上吱吱喳喳的絮叨着自己的鸟生记事。叫声脆的像是春生的笋尖尖,唱得小鼬的心里酥酥软软的。即使,他什么都没听懂。 在他的心里,小薰可能是他最好的朋友。它很脆弱,很自由,又很安全。它不会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任何人,它也不会被任何人故意的伤害。 唧唧喳喳的歌声,就像是寄托了小鼬最柔软的憧憬。他可以把所有的伤心事都告诉没心没肺的白玉鸟,然后清空伤痕,带着一颗愈合如初的心,去守护佐助的笑颜。 可惜,随着时间的走远,小鼬还算平静幸福的生活下涌起了暗潮。越来越多的族人频繁的出入自家的宅院,越来越多的矛盾赤果果的显现在村子和家族之间,越来越晦暗的任务被堆叠到小鼬还不算宽厚的肩膀上。 看着越加陌生的父亲,还有过于年幼的佐助,他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进泥潭的中心。戴上狐狸面具,拿起短刀和苦无,睁开猩红的双眼,最终深陷在阴谋和悲剧中无法自拔。 万幸,心里的苦,还有止水哥,还有小薰在听。 直到十三岁的某一天,宇智波鼬和佐助像儿时一样坐在回廊上,昏黄的余晖晕开了佐助的表情。可鼬却清楚的知道,他在失落,也许。。。还在怨恨。 [优秀也是有烦恼的]他压下心头涌起的酸涩,微笑的告诫道。 毕竟,那个任务之后,自己恐怕再也没有资格和佐助这样坐在一起了。 [有了力量就会被人孤立,也会变得傲慢起来,就算刚开始时被寄予了最大的期望。]对不起,佐助。哥哥太弱小,没办法守护你的幸福了。鼬在心里道歉着。 [佐助,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兄弟,我会作为你必须超越的障碍而存在下去,持续存在于这个世上]变强吧,然后强到某一天可以幸福,恣意的生活下去。。。在这之前,哥哥会拼尽性命的把威胁你的东西统统除掉。即使。。。你会恨我。 宇智波鼬看着眼前佐助模糊的样子,舌根苦的让他想念起三色丸子还有黄晶晶的橘子糖。他仰起头,轻轻的呼着气,把湿意悄无声息的逼回眼里。语重心长的轻声笑道: [就算是被你憎恨也是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兄长。] 之后的几天里,他的记忆其实是混乱的。 族人的惨叫,父母的安慰,染血的短刀,佐助的嘶喊。凌乱的片段在眼前反复的交叠闪现,摧肝断肠,让鼬险些疯掉。 所有熟悉的,在意的,深爱的人和物被自己亲手摧毁。望着当空的血月,堆叠如山的芜浊压得他喘不上气。 惶恐之间,他带着满身的伤痕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终结之谷,在枝桠间找到了被血味吓到的小薰。 “小薰,陪我一起离开吧。”鼬有些失控的将鸟儿握在手里,卷缩的蹲在绿叶之中,失魂落魄的低声哽噎道。眼中的泪水稀稀拉拉的停不下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未来的路那么险,至少,他希望自己还能有些什么陪在身边。哪怕,是一只无用的鸟儿也好。 突然,鼬握着小薰的手掌一阵刺痛。。。 等他回神之际,黄色的小毛团儿已经被手里剑无声的夺去了生命。那人的手瞬间搭在了宇智波鼬的肩膀上,低沉暗哑的调笑声令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哎呀呀,原来不是忍兽呀。鼬君,你不乖乖的和我回晓,来这里干什么?” 一时间,无比的哀伤和参着恐惧的愤怒像是刺在身上的钝器,令鼬疼的麻木。“你。。。”鼬咬牙克制住颤抖的声音“你还不满意么?为什么连它也。。。也要杀掉?” “呵”神秘人听了无所谓的笑了笑,冷硬的态度却没有半分愧疚:“走吧,不要在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木叶的忍者快追来了” 说完,神秘人扯住了鼬的衣角,施展忍术,与仅仅十三岁的木叶叛忍消失在了灰绿色的树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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