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亦然又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委屈，原来再过一周就是林亦然的生日了，林亦然的妈妈想接林亦然去玩给她过生日，可那个阿姨拦着不让，反而在林亦然爸爸面前挑拨，说林亦然一心向着她妈妈，不想要爸爸，那个阿姨带林亦然去买衣服，问林亦然喜欢红色那件还是蓝色那件，林亦然说喜欢蓝色，阿姨就给林亦然买红色，还在林亦然爸爸面前装出一个大方宽容的后母形象，林亦然满腹委屈却说不出，就一个人躲在这阁楼上哭。　　顾寒又安慰了林亦然很久，直到陆陆续续有些同学上来拿书了，她们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早了，林亦然早已经没有哭了，眼睛还有些红肿，但也比刚哭完好得多，顾寒安慰她，“等下要是有人问的话，我就说你眼睛进东西了，我刚陪你去厕所洗了洗眼睛，好吗？”　　林亦然点点头，拉着顾寒的手，“顾寒，谢谢你……我之前就想问来着，但是不好意思，你和徐巧是不是没有在一起玩了啊”说完，林亦然马上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如果你们没一起了的话，以后我可以跟你一起吗？我没有跟周怡她们一块儿了。”　　顾寒点点头，她还没想过能和林亦然做朋友，在今天知道林亦然家里这些事之前，她一直以为林亦然是家里娇养出来的小公主，林亦然有公主病，班上跟她接触过的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但是林亦然享受惯了家里对她的偏宠，一点都不顺心意都不愿意忍，她觉得自己这是性格直爽，有看不惯的就直说，不再背地里腹诽。却没想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对她偏爱，顾寒还不了解林亦然，现在林亦然正是脆弱的时候，顾寒也孤独的一个人，所以在这个时候林亦然跟顾寒示好，顾寒并没有拒绝，就这样，顾寒就和林亦然成了朋友。　　期末考试一结束，暑假就到了，行李可以放在学校，只是要自己打包好。顾寒自己把东西收拾好，去找叶欣一起回家。叶欣跟顾寒不一样，叶欣的爸爸开车来接叶欣，顺道把顾寒也捎上，顾寒每次放假基本上还是跟叶欣一起，两人在放假的时候还是时常聊天，关系虽然不比小学，但是还是比较好的，叶欣知道顾寒的朋友从徐巧变成了小公主林亦然，顾寒也知道叶欣交了男朋友。　　叶欣的男朋友是她们班一个男生，长得高高瘦瘦的，不是很帅，但是叶欣说他很体贴，每天会帮叶欣买早饭，下课去食堂帮叶欣占座，甚至在叶欣亲戚突然来访时，不顾其他人的调侃，去小卖部帮叶欣买姨妈巾，叶欣觉得很感动。顾寒也问过叶欣，那许志呢？叶欣沉默了一会儿，许志没考上县中学，在镇中学念书，现在已经是镇中学一霸了，也有一个小女朋友，是校花，听说长得挺漂亮，叶欣就是在得知许志有了女朋友之后，和班上那个男生确定了关系。　　也有男生给顾寒告白，是其他班的，顾寒只听了一句就转身走了，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不敢也对那个男生不敢兴趣。后来顾寒整个人越来越孤僻，也没有人来招惹顾寒了，顾寒看叶欣每天甜滋滋的样子，心里为她感到高兴，也对自己的状态感到烦躁。　　顾寒放假回去的时候，两个堂哥已经放假在家了。两个堂哥都在县职高读书，以前顾寒还在镇小学上学的时候，两个堂哥先后上了县职高，当时奶奶还很高兴，二爸还专门寄了两百块钱回来，奶奶买了些肉给哥哥们吃来庆祝，觉得哥哥们能去县里上高中，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顾寒当时也很羡慕两个堂哥。　　直到顾寒进了城南中学，城南中学是私立的中学，校长也算县里的一个传奇人物，短短数年就把城南中学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鸡中学变成了县里教学质量最好的中学，而两个堂哥上的县职高，只是另一个意义上的镇中学罢了，学不到什么东西，只是去混日子的，两个堂哥在县职高里也没混出什么名堂。顾寒去了县里上中学才知道这些，歌里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顾寒觉得很对，如果顾寒顺其自然的，只能去镇中学，那么她就不会知道两个堂哥上的学校到底是好是坏，可能现在还对两个堂哥羡慕有加。　　两个堂哥小时候不是很喜欢顾寒两姐妹，觉得要不是这两个小拖油瓶，自己就不必要每天吃不饱，后来顾寒她们大些了，就没那么过分的欺负，只是四个人也不怎么说话，一点也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顾寒进门看到两个堂哥，打了招呼后就进了房间，到了饭点才出去。　　大堂哥顾宏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了几眼顾寒，顾宏比顾寒大六岁，如今在上高二，他小时候是顾寒妈妈带大的，顾寒小时候他也曾对顾寒照顾有加，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爱护，懂事了以后听了外婆那边的话，就慢慢的看不惯顾寒姐妹了，顾雪五岁才从顾寒外婆家那边接回来，不必顾宏和顾寒从小一起长大，当时顾寒甚至还和顾宏他们一起欺负顾雪，并不理解亲姐姐是什么意思，后来长大些了才知道，只有顾雪对顾寒是真的好一点，两个堂哥都是暗地里欺负顾寒。　　顾宏看着顾寒惨白的脸，开口道，“顾寒，你在学校没吃饭光吃零食去了吗？你看你的脸，惨白惨白的。”顾寒把饭吞下去，回答说，“没有，我的脸一直这么白，从小就是，哥哥你不是知道吗？”　　顾宏自然知道顾寒从小身体就不好，这几年还晕倒了几次，顾宏听到顾寒有些硬气的话，有点吃惊，这还是从小就乖觉，这么欺负都不吭声的妹妹？“我是知道你从小脸色就差，但是你长大了，身体是该好点了呀，你在学校多吃饭脸色也不会这么差。”说到这里，奶奶也附和堂哥，“就是，你妈还说叫我去给你买点红枣花生来吃，说吃了补血，有什么比吃饭补？你饭都不吃，只吃零食的话，吃再多的红枣也不补起来，在学校没人管你，你不要光吃零食，还是要吃饭！”　　顾寒一听，一股无名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差点把顾寒的理智烧没，想掀翻桌子和他们大吵一架了，不管什么时候，说到这个话题，他们总是怪顾寒在学校不吃饭只吃零食，而真相到底是怎样，他们根本不知道，或者说他们也不想知道，一向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真理，不管你怎么反驳都是狡辩，顾寒捏紧手里的筷子，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却还是忍不住苍白的反驳，她忍不了这样的污蔑，“我在学校没有不吃饭，你们看到我只吃零食了？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顾寒声音有些颤抖，还带了点鼻音，她还没有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顾寒觉得很委屈，很愤怒，但是她不能跟奶奶和堂哥吵，不管谁对谁错，只要顾寒一呛声，就算爸爸妈妈知道了，也只是顾寒被骂，堂哥和奶奶不会有任何错，顾寒没有一点发声的权利和地位，顾寒很明白，所以她只能忍，但是她无法做到小说里写的那样云淡风轻，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差点将顾寒淹没，顾寒低头扒饭，一点菜也没有夹，一直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