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顾寒没有去听堂哥还在说的话，“我们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们还怕不知道？从小手里有点钱，一角两角的，有了马上就跑下去买辣条，躲着吃了才回来，嘴巴忘了擦，回来被我们看到了，问你你还不承认。”奶奶也接话，“就是，那时候小，手上没钱，现在一个月生活费两三百，可以买好多小吃了，真是傻，身体都不知道注意，多吃饭才是正经，哥哥和奶奶说你还不是为你好，你以为我们会害你？我们是为你好才说你，你看看我们去不去说别人。”　　顾寒捧着碗，差点就要气笑了，多可笑，总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对你施加压力、侮辱、责难。顾寒没有再说话，努力的尽快把碗里的粗米饭囫囵吞下去，她待不下去了，一秒钟也不想在饭桌上多待，但是不能直接甩碗走，不仅会被骂还直接坐实了他们给的罪名，顾寒把碗舔干净了就马上放下碗回了房间。　　房间门没有锁，顾寒走到窗边，靠着窗沿向外望，她盯着对面山上的那个高架电线塔，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顾寒没出声，站的笔直，知道天黑下来，看不到电线塔了，顾寒才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声的撸了一把透不了气的鼻子。　　赵衍锁上门，和白文他们连麦打游戏。饭点赵衍妈妈过来敲门敲了半天赵衍都没有听到，无奈赵衍妈妈只好找出钥匙破门而入，赵衍慢吞吞的挂了游戏，看着电脑屏幕，“他回来了？”赵衍妈妈在床边坐下，“对，小衍，你爸爸他很想你，他这几天都在外面忙着应酬，一听说你回来了就马上推了饭局回来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赵衍没说话，走出门的时候才低声笑了一下，语气嘲讽，“他是真的饭局还是什么，你不清楚吗？”赵衍妈妈身形一顿，僵硬的叫了一声赵衍，赵衍越过她，往饭厅那边过去了，赵衍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无力。　　饭桌上赵衍爸爸赵天阙坐在主位上，边看文件边打电话，赵宇坐在赵天阙左手边，赵衍走过去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坐下，赵衍妈妈过来看到赵衍坐的远远地，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赵衍的衣服，赵衍跟白文他们发着信息，没有理会，赵衍妈妈只好一个人在赵天阙右手边坐下。　　阿姨把菜端上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这样怪异的座位，倒不知道如何摆放了，赵衍妈妈看了眼赵衍，勉强笑道，“放这就行了，把狮子头、红烧肉还有肉沫茄子另上一份摆到小衍那儿去吧。”　　赵衍一句话不说就挂机，导致白文几人游戏中惨死，现在几个人正在群里“讨伐”赵衍，都在嚷嚷着让赵衍请吃饭，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赵衍回市里了大家当然要聚聚，白文贱贱的发了条消息。　　白文：我们去堕落街新开的那家烤肉怎么样？听说三百一位，哈哈，正好我的零花钱都用光了，衍哥罩我们！　　宋佑：哈哈，没错，都多久没见了，衍哥是男是女我都要忘了　　齐鑫：哦哟，走，约个酒店，让你见识见识衍哥是不是真男人！　　宋佑：别别别，琪琪会杀了我的，我他妈这几个月的零花钱都拿来给她买东西了才追到的。　　白文：啧啧，宋大头你真有钱不如把钱给我，我马上和你在一起，跟你睡都不是问题，哈哈。　　宋佑：……滚。　　齐鑫：哎，我们吵吵半天了，赵衍你他妈哑巴了？说句话啊　　白文：对嘛，活着就吱个声儿，是不是不想请我们吃饭才不说话？　　齐鑫：不会吧？难道赵衍他爸不给他钱了！？　　……　　赵衍看着他们插科打诨，没有回消息，赵天阙已经打完了电话，看到赵衍独自坐在一边吃起来了，他皱眉，却也没叫赵衍坐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赵衍妈妈和赵宇才动筷子，赵天阙吃了一口菜，才开口，“期末考的怎么样？”　　赵宇马上回答道，“挺好的，除了英语有点吃力，其他科上120应该没有问题。”赵天阙看着赵衍，他这句话是在问赵衍，可是你若不是直接点着赵衍的名字问他，赵衍是一句话不会说，赵天阙又问，“小衍呢？”　　赵衍在肉沫茄子里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挑茄子，不怎么耐烦的回答，“就那样。”　　赵天阙也夹了一筷子肉沫茄子，“祁县的教育质量是不比市里，你原来小学的时候成绩在一小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去祁县那个什么中学白白荒废，这样，下学期你就转回十三中。”　　赵衍没说话，赵宇听到这话倒是颇有些忿忿，十三中里那几个校霸都是和赵衍一块儿长大的，在学校对他多有打压，但是父母都是市里有名的人物，老师也管不了他们，他们明里暗里几次出手为难赵宇，还在校外打过他一次，专挑不明显的地方下手，赵宇也无法跟赵天阙说，只能自己忍下，知道他们是给赵衍出气。赵衍不在那几个人就这么针对赵宇，赵衍要是来了十三中，那十三中就没有赵宇的立足之地了，赵衍那个阴险的贱人，肯定会整死他！　　赵宇脸色变了变，“爸，转学很麻烦吧，我们十三中的入学考试很难，而且赵……哥他当初非要去县里，总得问问哥的意见。”　　赵衍抬头看了一眼惺惺作态的赵宇，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赵衍放下筷子，赵天阙见他准备离开饭桌，叫住赵衍，“是该问问你，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支持，但是很多事情你们不懂，你非要待在祁县那个中学高中是肯定考不上十三中的，我们家也不是没有钱送你们出国，但是如果你是跟爸爸赌气才这样，以后后悔了是没有后悔药吃的，我知道你对爸爸有意见，但是爸爸不会害你。”　　赵衍坐那儿，看着面前的饭菜，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赵衍妈妈去舅舅家了，那个时候他们家还住在一个小房子里面，也没有保姆，没人照顾赵衍，赵天阙就在赵衍放学后带他去了饭局方便照顾他，那家店的狮子头很出名，赵衍一晚上就啃了三份，吃的胀鼓鼓的，赵天阙自那次以后，就一直以为赵衍很爱吃狮子头，自赵衍跟他关系恶化以后，只要赵衍在家，都会让阿姨做狮子头给赵衍吃，但他不知道，赵衍不是喜欢吃狮子头，只是喜欢当时陪在他身边温柔给吃成小花猫的赵衍擦脸的爸爸。　　赵衍看着那盘他根本没动过的狮子头，轻轻的笑了笑，“我吃饱了，你们自便。”说完就回了房间，一直没有回头，没人看到赵衍眼底的情绪。　　赵衍之后几天一直没回家，在齐鑫他们几个人家流连，赵衍被几个人拖去烤肉店狠狠宰了一顿，吃饱喝足后，几个人醉醺醺的摊在沙发上，白文打了个饱隔，“我靠，我他妈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　　齐鑫接话，“我也是，今天高兴，哈哈，都回本了吧，烤肉店那个小姐姐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恨不得把我们扔出去。”赵衍也难得高兴，靠在齐鑫身上，“好久不见你们，确实多想你们了。”　　宋佑靠在赵衍身上，“哎哟，我们也想死衍哥了。你在那破地方过的怎么样？”赵衍揉揉眼睛，“就那样，小地方，什么都没有，连家快餐店都没有，没劲。”　　白文哎了一声，“那地方这么偏啊，那你还去吗？转回来的了，我们十三中四少就差你了。”赵衍翻了个白眼，“滚吧，什么垃圾四少，我们是葬爱四少。”几个人笑做一堆，宋佑从赵衍身上滑下去，又坐回来，“赵衍，你他妈变得很幽默嘛。”　　赵衍咧开嘴笑嘻嘻，“你试试一个每天冷笑话不断的杀马特同桌你就知道了。”齐鑫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怎么？你同桌很好玩？对了，你在那边交到什么朋友没，别有了新欢忘了我们这些旧爱啊，我们还一心等着你回来呢。”　　赵衍想了想，脑海里想到城南中学，第一个浮现的人竟然不是江乔，赵衍眨了眨眼，想起昨天晚上整理东西是在包里看到的那张准考证，还有开学第一天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赵衍沉默了两秒，马上接话，却是说起了江乔。“嗯，又多了个兄弟，他家整个就祁县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