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韦虽然急于得知答案,但络英重伤刚醒,不便马上发问,只好待络英恢复些许后再说。  就这样,他心神不宁的过了一夜。  第二日,张人韦再也按耐不住被仇恨装满的心,直接来找络英,问询害父亲的人是谁。  络英刚开始是不愿意说的,因为既然张府没有告诉张人韦这件事,就有其不告诉的理由。  不过络英想了一下,觉得张府遭劫,作为人子,张人韦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  “哎……”络英叹了口气。  “你父亲曾给我说过:‘此人名叫陆离,他的父亲叫陆散,这父子二人原本是江浙一带的商人,后来犯了法,在被你父亲抓捕的时候,其父陆散被杀,陆离则跳入西湖逃脱了。”  “陆离和你父亲便因此而结仇。”  络英又道:“那日,你父亲害怕仇人上门寻仇,殃及于你,故而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带你离开。”  “陆离?”张人韦问道。  “对,他就叫陆离!”  “原来如此!”当日父亲叫络英带自己,自己还是一头雾水,现在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张人韦歉道:“道长,因为我家的事,连累了您,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络英摇了摇头。  ……  张人韦知道了杀父仇人是谁,那自是要去报仇了。  他首先要做的事,是回一躺家,看看能不能找到父亲的身体,或是骨灰。  他来辞别文志平和李向东,对这舅侄俩千恩万谢。  “张兄,伯父他……你……”  李向东叹了一声气,这“被害”和“节哀”四字,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即便那已是事实。  李向东给了张人韦一些银两,以作盘缠之资,又在牧场上选了两匹马送与张人韦,让他夫妻二人骑行。  “李兄,多谢相救,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张人韦向李向东拱了拱手,辞道。  他上马扬鞭,催马前行,和妻子一道径往老家赶去。  张人韦除了中毒之外,伤得并不重,况且毒素几近清除,再加上自身生理的御毒能力,赶路自是不成问题。  ……  正午!  高原的天空很阔,也很蓝。  天际没有丝丝云朵遮掩,阳光照射下来,人影也见不到一个,干而燥的风吹过脸颊。整个盛而枯黄的百草坪上,马匹懒懒散散,游游荡荡,不长叫嘶鸣也不奔跑。  梦圆来到慵懒的躺在地上的马匹前,选了一匹黑色的马,上了马鞍,骑着慢慢的行走。  她转过低矮的荆棘丛,却看到李向东正对着一匹不合群的老马自言自语的说话,也不知道那老马能不能听懂。  梦圆坐在马上看着李向东如同孩提一般对马自言自语,便笑了起来。  那笑不是讥笑,应该是看到趣事的笑。  梦圆笑无声息,李向东乐此不疲。  突然,李向东站直身子,双手叉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左右走动,然后指着黑色老马道:“古语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怎么我这个伯乐发现了你,你就瘫在地上呢?”  “你是怎么对待我这个伯乐的?”  梦圆看了半天,又听李向东说这段话,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随即道:“它听得懂你说话吗?”  李向东回头一瞧,只见梦圆坐在一骑暗红色的青年马背上痴痴的笑着,发丝在随风飘荡,往日脸上的愁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圆拉着缰绳,把马策上两步,道:“马有千里,无骑不往,马呢是用来骑的,并不是用来说话的。”  “你不若骑上它试试看?”  李向东皱了皱眉,道:“好像有点道理。”随即手一挥,扬鞭策马,马应鞭而起。  李向东见马跃起,有点生气,骂道:“嗨,你……你……”  “刚才不打你你不起来,现在打你你就起来,你是故意和我作对啊?”  梦圆道:“一匹马而已,何至于把你气成这样。”  李向东道:“它和我作对啊它,叫我怎能不生气。”  梦圆道:“好吧,那你骑上试试。”  李向东依言骑上,果不其然,这马一下子嘶鸣不已,四肢不安。  “喂喂喂……你还真欺负上我了。”  李向东忙拉缰绳,这马才停止跳动。  梦圆却笑得合不笼嘴。  李向东尴尬的道:“你别笑啦!”  梦圆止住笑声,道:“不若咱们奔马去,输了的替赢的做一件事,如何?”  李向东一口答应:“好啊!”  “反正好久没有骑马了。”  梦圆道:“那我数一二三你就开始。”  “嗯。”李向东把马策过来和梦圆并行。  “一……”  李向东扬起马鞭。  “二……”李向东准备把马鞭打在马背上。  李向东在等着数“三”,却听到啪的一声,梦圆已绝尘而去,这声“三”才随后慢慢传来。  “喂,你这人……”李向东忙策马追去。  霎那间,两匹马已跑过平处,越过小山丘。  本是懒散的其它马匹也跟着飞奔,只是无人无缰,乱了方向。  梦圆骑着马奔跑,长发飘飞,一对丰满的圆球儿在她胸前上下抖动。  她回头一看,李向东已远远的落在了她的身后。  得得得。  半盏茶的工夫,李向东与梦圆在整个百草坪牧场几乎跑了一个单程。  梦圆始终奔跑在李向东的前面,只是距离渐近。  须臾,二人平行而驰。  李向东侧头道:“你怎么还没数三就跑?太不靠谱了。”  梦圆道:“我说数三你就开始,可没说我也要等着数三声啊。”  李向东回想一下刚才那句话,好像确实是这样,无法辩驳,只得怼了一句:“你……你就是属马的。”  “你怎么知道我属马的?”  噔噔噔……  两匹马掉头向起点冲去,比赛结束了。  他们两个竟然毫厘无差的同时回到了起点。  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也许马与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人力所不知的联系。  梦圆下马,指了指自己的坐骑,又指向李向东的坐骑,骂道:“喂,你不会是它的儿子吧?怎么会输呢。”  “嗯,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啊?”李向东道:“这场赌斗并无输赢啊。”  梦圆道:“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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