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第二天是周末，黄柏樵早上起来就被丈母娘压着喝了一碗姜汤，然后被丈母娘抓壮丁，陪丈母娘去买菜。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什么打算？”黄柏樵心虚的问。　　“灵贝以后不能生育了，你怎么打算的？”　　“啊？”黄柏樵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能知道啊？我是她的妈妈！”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一下，因为那个大夫答应不告诉别人的。”　　“那个别人也包括我吗？”　　“哦，不，当然不包括您！”　　“那你可以和我谈谈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不想让灵贝知道是怕她现在的状况知道这个情况，怕她受不了！而不想别人知道，是因为怕对灵贝有不好的影响。”　　“嗯，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黄柏樵老老实实的回答　　他确实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其实也确实和他以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关系，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只是怎么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个事情告诉叶灵贝。虽然他还没有想到怎么告诉叶灵贝这件事，但是，告诉她这件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急。　　“不考虑和灵贝离婚吗？”　　“啊？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我听灵贝提过，你很喜欢小孩子？”　　“也没多喜欢，就是看到别人家可爱的小朋友喜欢逗逗而已。”　　“如果你将来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关系吗？”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想过，但是，我个人还是比较认同的观点是，孩子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宁可没有孩子。”　　“你父母呢，他们如果知道的话，他们会同意吗？”　　“他们的想法我并不清楚，但是，这是我的事情，我想，我还是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如果你父母知道灵贝不能生育，坚决反对你们在一起，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您，毕竟我还没有面对这个情况，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己会怎么去应对，另外，就算我现在说我可以很好的处理这个事情，也只是个口头承诺，其实也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黄柏樵看着眉头紧锁的叶妈妈，继续说，“我只能说，我和灵贝到底能不能一直在一起，肯定不会因她能不能生育而决定！”　　“那会是因为什么而决定呢？”　　“这个。。。原因可能会比较多，主要还是两个人的感情和观念吧！”　　“那。。。你们现在感情怎么样？”　　“啊？我们。。。感情。。。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呢？你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怎么培养出那么好的感情？”　　“嗯，我觉得，感情这个事情，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黄柏樵思忖片刻后，说:“其实结婚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彼此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结婚后慢慢发现对方的更多优点，然后就越来越觉得对方好。。。”黄柏樵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顺顺溜溜，就像是从自己心里直接漫出来的一样，他怔住了，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自忖道，其实叶灵贝真的是个挺好的一个姑娘，只是可惜。。。可惜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既然你们感情很好，你又不打算和灵贝离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灵贝，她不能生育的事情？”叶妈妈直奔主题。　　“我。。。我还没有想好。。。”黄柏樵实话实说，“我有点儿说不出口，我怕她知道这个事情会受不了，我。。。其实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担心如果我说完这个情况，然后导致她崩溃了，我没办法处理后续的情况！”　　“你打算拖着？拖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　　“不能，我也想过是不是由我来说更好一些，但是，不能，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任何外人插手都不好。”　　“您不是外人。。。”　　“在夫妻关系中，除了夫妻双方，其他的任何人都是外人。”叶妈妈郑重的说，“柏樵，你可以慢慢想，但是一定要想清楚，你到底能不能接受终生都不能拥有和灵贝的共同的孩子，如果你不能接受，你也尽早和灵贝说清楚。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灵贝不会怪你，我们也不会怪你，但是，切记，不要做什么试图两全的事情，那样，才是对灵贝最大的伤害！”　　“我知道了！”　　“至于灵贝不能生育的事情，你对她说不说，什么时候说，我都不会过问，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不管你说不说，都请做好防范，不要让她身心受到二次伤害！这算是一个妈妈的请求吧！”　　“嗯。。。”黄柏樵没有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回家后，叶灵贝趁叶妈妈在厨房“指导”阿姨做饭的空隙，赶快拉黄柏樵到自己房里，问他早上陪“丈母娘”买菜的时候都有什么新情况。黄柏樵想，要是如实说了，那势必要把叶灵贝不能生育的事情再扯出来，但是说“丈母娘”什么都没有和他谈，似乎也不合适，于是，他搪塞道：“你妈就是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别的也没说什么。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喂，什么事直说好不好？要不要说的这么客气，还请求。。。”叶灵贝吐了一下舌头，翻了个白眼。　　黄柏樵轻笑一下，说：“是请求啊！因为是我请你做的，但你又没有义务必须做。”　　“什么啊？你先说吧，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感觉这个事情很难做到诶！”　　“嗯，”黄柏樵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不是特别困难的话，你能不能在我们婚姻关系还没有解除之前不要再和别的男生发生。。。发生。。。”　　“停！”叶灵贝右手掌心朝下平放在胸前，左手食指指在右手掌心，“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黄柏樵觉得自己突然得了失语和口吃的毛病，平时虽然不是伶牙俐齿之人，但是也不至于语无伦次至此，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自证清白。他的本意是想，如果叶灵贝和他婚姻关系内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那么两三年过去后，他再告诉她关于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时，她是不是也会好接受一点儿，但是，没想到弄巧成拙，自己的话说的不合时宜，反而惹的她生气了。　　“不用解释了，我理解，”叶灵贝打断了他断断续续的解释，“毕竟我们对双方家长说的是真的结婚，不管谁出了什么丑闻，对方都会很尴尬，很麻烦。这次的事情，并不是我故意欺瞒你，给你惹麻烦，其实我自己也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我很抱歉！”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我真的明白！”　　“你不要生气，我不会说话，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明白，我没有生气，如果我开始不冷静的口气让你误会，那我道歉。”　　“不，不用道歉，我，在我们婚姻关系没有解除之前，我也不会做出让你尴尬的事情！”　　“谢谢！”　　黄柏樵知道，叶灵贝肯定是生气了，可能只是她的教养让她忍着怒气没有继续发作，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怎么做才能给她解释清楚，让她不要误会，不要生气。　　叶灵贝确实是生气了，但并不是因为黄柏樵刚才的这番话，而是气自己。她生理期不正常，经常一个多月才来一次，而这次，她又刚好分手，大病，而期间她还出过血，现在想来，那可能是先兆流产的出血，她以为是生理期的正常反应，所以，直到她从医院醒来，听到了自己流产的消息的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怀孕了。她和许晋恋爱谈了近四年，身体接触却是在叶灵贝的推拒和许晋的不忍勉强下，一直却止步于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而已。直到今年过年放假前，许晋对两个人的关系止步于亲嘴颇有怨言，他说：“同学们就算没有结婚，也都同居了，我们两个人谈了这么久，不要说不曾同居，就是关系都这样若即若离的，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他问叶灵贝，“你是不是也和你父母的想法一样，随时打算和我分手？”说罢已经眼中含泪，“你要是不想和我长长久久的，就不要这样吊着我，看我为你痴迷疯狂，你是不是很得意？”　　“没有，我从来没有吊着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我只是希望，我和你的第一次可以在我们的新婚之夜而已！”　　“可是，你父母不同意，谈什么新婚之夜！”　　“他们会同意的，我妈最近的态度已经很缓和了，我和你约会，她都没有多问一句。”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许晋委屈的表情让叶灵贝有些难以拒绝，就这样半推半就之间，交付了自己的第一次。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叶灵贝幡然醒悟，她明白自己是被许晋骗了。虽然许晋的目的，她并不清楚，也许是为了给自己谈了四年未果的恋爱找个扭亏为盈的机会；也许，是希望叶灵贝因为这次的肌肤之亲会软弱，会等他；也许其实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想得到。。。但是，对叶灵贝而言，这所有的理由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欺骗就是欺骗。所以，她会大病，她会对许晋恨之入骨，她会想不到，只有这么一次就可以让自己有了孩子，而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又失去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