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是怎么个设定啊。竟然真有这么大的“妖怪”?!    秦慕正在慢慢恢复神智。刚刚吐的七荤八素,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才渐渐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她暗自思忖着,看来错怪村里的桔梗了,本来还以为是她胆小怕事没胆识才不敢翻山,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大个妖怪住在山里吃人……    沐清陪她坐着,等她慢慢恢复体力和心智。秦慕惊魂未定,思绪杂乱不堪。她全身还软软的,手指微微轻颤。想到自己刚才命悬一线,能活下来大概是这杀猪郎的普攻产生了暴击?秦慕突然觉得回到自己的世界是多么迫切的刚需,必须,马上,立刻,赶紧……这里太危险了,我要回地球……    “姑娘,秦姑娘?”沐清见她脸色攸变,不禁有些担心地召唤她,“你可好些了?可否和在下说说话?”    秦慕茫然地转头望他,目光疏离,木然地望着他。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眉目清秀,一双透亮莹润的眸子盈满了焦虑,拂柳一般的眉扫过额角,扬着一弯略呈柔美的弧度。秀挺的鼻子如巧匠精心雕凿的一般,一双唇上薄下盈,微微喘息着,呼吸有点急促。    望着他离自己十分亲近的脸,秦慕不知从哪儿发起来的念头:“喂,我说……”    沐清见她开口,忙又近了近身,扶住她肩膀的力道稍又重了些许。    秦慕狐疑地:“我说……你……真的只是个杀猪的?”    沐清略愕然,随即坦然一笑:“自然不是。”    秦慕哦了一声。又反应过来:“什……你……”她指着他的鼻尖,到底还是唉叹了一声:“你还真是坦白啊。”一时之间有点无语凝噎,敢情连哄都懒得哄,直接承认了啊。那么他一开始又为什么说自己是杀猪的,为什么会来救她,他怎么知道她会穿越过来,他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吗,他理解什么叫穿越吗,他到底是谁,干什么的,图什么的……    一时之间,秦慕就凌乱了。    沐清见状,只轻道:“姑娘莫要惊恼。在下只是为了解救姑娘于危难。刚才还差点失了手……只怪我……”    秦慕打断了他:“等下,我脑子有点乱。嗯。”她想理理思路,沐清却道:“姑娘有任何疑问,待下了山再问也不迟。这里不是安全所在。在下绝无加害姑娘之心。”    秦慕使劲让身子正了正,揉着自己还有些麻木的手腕嘟囔:“那你干嘛骗我说是杀猪的……”  沐清扶着她坐稳:“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卧槽……”秦慕翻了个白眼。继续捶打着麻木的双腿,“刚才那个是什么?你别跟我说是蛇,但凡我吃过的都没这么大!”    “那是魁巳。”沐清道,“这山里若真有山神,恐怕他才配得上一声蛮南之主。”    秦慕还想再问,沐清却有点急迫道:“秦姑娘,真的不可再耽搁了,我怕那魁巳并未走远,若发现咱们迟迟未退出他的领地,难保不会再次出现。”    想到那差点使她没顶的血盆巨口……秦慕浑身一凛……    没错……一切等走到安全区域再说。这儿,确实太危险了……    ————————————分割线——————————    经历了生死一搏,这片山林在秦慕眼中变得分外诡异,危机四伏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跟着沐清,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贴在他身后行走。山路越发艰难,遍地草根石块,林木越来越密集,身畔被密实的灌木枝条纠缠攀打,脚下越发泥泞不堪。秦慕还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以往秦慕对自己驾驭恨天高的能力一直颇为得意,无论多高的鞋她都能大步流星之余保持飒爽风姿或者妩媚婉约……但也架不住这么难走的路……什么路啊,简直就是没路!她很难保持平衡,十步一崴脚,五步一趔趄。但想到最初那些蜈蚣蜘蛛毛虫土蛭,就算之后貌似昆虫鼠蚁渐渐少了,就这种满地碎石头烂枝条的“路面”,若光着脚恐怕走不了几步就会把脚划出好几个口子来。……想想实在不敢把鞋子脱下来,只好就这么坚忍着走。    直到天将擦黑,才见树林渐稀,终于能见到平地了。一路上虽然泥泞崎岖,却再未遇到什么怪兽侵袭,连个蚊子昆虫都没看到,俩人平安无事,却相当狼狈,灰头土脸地下了山。背对着夕阳,望着二人拉长的身影,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简陋的院落。  沐清敲了柴门。秦慕身子一歪就靠着柴扉依了上去。然后使劲把脚上那双已经几乎被泥浆裹的严实的靴子扒了下来,恨恨地扔在了地上:“累死老娘了……”虽然口气依旧霸气,但却气若游丝。这一路下来,虽有沐清在她身前帮她披荆斩棘的开路,肩膀给她当拐杖,身体给她当盾牌,但她活活被这双恨天高折磨得不成人形,此刻只觉得双腿简直不是自己的了。由此想到估计明天一觉醒来,双腿会疼痛得举步维艰。  沐清微笑,弯下身子正欲帮她拾鞋的功夫,一老者蹒跚而来,随即迎他们进来摆了粗茶淡饭。沐清捡了鞋,见秦慕赤着脚毫不在意的望着桌子奔了过去。一张破旧残缺的木桌上,粗瓷海碗里盛着些看着就油腻腻的肉块,还有一碗一抹绿油油的蔬菜。一大盆飘着点菜叶子和蘑菇的汤,还有一碟子馒头。沐清微微蹙眉,相当抱歉地说:“此地荒贫……目下又是青黄不接之时,秋收月仍未到,这饭食确是粗陋,还请姑娘将……”沐清张着嘴,看着秦慕早就一手馒头一手筷子的风卷残云着,还有点护食地把碗往自己面前笼了笼……沐清抿起唇来,笑意蔓延。    待他们吃完,又有位中年妇人收拾了两间草屋,招待他们住下了。    秦慕见到床,才觉得全身累散了架,直扑过去平平地趴了上去一动不动地歇着。沐清四周看了看,检视了下屋内虽简陋也不甚干净,但至少安全了,也放下心来,自己捡了凳子坐了,也稍微舒缓了下筋骨。    秦慕趴在床上闷着脸说:“……算了……”    沐清闻言,茫然地望向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秦慕动也不想动地挥手道:“我现在只想睡觉,问题太多但没精神问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沐清叹笑。站起身来。只见秦慕挥动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有气无力地:“……晚……安……”  “那么,秦姑娘,好生休息。在下告退了。”    沐清见她再无声息,轻了脚步,慢慢退出房间,给她带上了房门。    这一天下来,她该是累坏了。先是差点被魁巳吞吃了,惊得掉了魂,后来一路上都草木皆兵精神高度紧张,还要翻山越岭,怎会不累垮。也是。休整一夜也好,他也好做些他该做的事……    沐清回到自己房内后不久,老者端着茶盘蹒跚着进来,反手将门插了,从茶盘里取出纸笔来恭谨地立着。    沐清思忖了下,道:“人已接到,途遇魁巳,灵力已开。可布后手。明日即可达州府。”    说到灵力已开时,老者不禁抬眼望了他一下。随后抄写好沐清说的话,将纸条交给沐清过目。他看过后交还给老者命道:“送去吧。”老者恭谨地接过去,端着茶盘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一只信鸦从院后放飞,展翅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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