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月正是开学季，萧方森已经升上高二了，现在学习任务更重，马上又要面临文理科的选择。萧方森已经和顾辰夫妻俩商量过，他的理数较好，文史方面要差一点，所以选择理科比较有优势。顾辰也同意他的想法，所以萧方森没有任何疑问的选择了理科。　　随之而来的就是分班考试，高二会挑选前四十名学生进入尖子生班级，然后在挑选出一百二十名学生进入两个重点班。　　萧方森这次是抱着考第一名的决心的，尽管已经从老师那里自己分数，但是在看到自己考试分数和名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嘚瑟一下，而且英语还考了理科年级第一，不枉自己暑假这两个月来起早贪黑的记单词、做题。　　萧方森照例还是周六回家，可一直到周六晚上了，还不见萧方森的身影，萧方意不免有些着急，想要去学校找，可自己又大着肚子，走路又不方便，急的萧方意在屋里团团转。　　“你坐下消停一会儿，都晃的我头晕了。”刘碧华知道自己媳妇担心，可这样也不是办法。　　萧方意虽然心急，可是自己婆婆她还是了解的，怕她不小心摔了，萧方意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刘碧华旁边的椅子上。　　终于快要八点的时候，萧方森和顾辰一块儿回家了。　　顾辰在地里干活儿她是知道的，可萧方森周六都是中午放学后就回家的啊，怎么现在和顾辰一起呢？　　“刘姨，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萧方森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像是有意躲闪一样。　　刘碧华倒是没怎么注意，“顾辰，去诊所叫你爸吃饭。”说完就去厨房拿碗筷了。　　“你嘴角怎么了？”顾辰刚返回来，就听见萧方意问道。　　“姐，对不起，我……”萧方森咬咬牙，眼里已经有泪珠了，声音中带着哽咽，“我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今天老师让请家长，我怕你骂我，我叫的姐夫去……”　　萧方意心里着急，扶着萧方森的脸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和同学打架了啊？”　　萧方森头埋的更低，“他说你是姐夫家买来的媳妇，连婚礼都没有，我气不过才和他打架的。”　　“……”萧方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在顾西伍已经回来了，三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在说话。　　饭后，萧方意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萧方森到底怎么回事，她知道萧方森现在心情肯定很低落，父母去世的早，所以萧方森从小就很懂事，倒是顾辰在睡前告诉萧方意，萧方森这次分班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名，但是第二名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刚好又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一是激怒了萧方森，他才会打架的。　　“不过老师叫家长去更多的是想交流一些以后学习上的事，并没有其他。”顾辰把窗户打开，现在地表的热气已经散去了，吹进屋里的都是凉风。　　萧方意点点头，扶着腰半仰躺在床上，语气里有些担心，“方森从小就让人省心，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关注过方森心里的想法，现在看来，还是要多和他交流才行。”　　顾辰点点头，脱掉拖鞋躺在了床上，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们结婚直接领证而没有办酒席呢？”　　萧方意转过头看着顾辰，随口问道：“为什么？”其实现在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了，现在顾辰对她这么好，她没理由去想其他一些有的没的的事，这样自己也徒增烦劳。　　“其实当时不办酒席是妈的意思，她怕李乐来家里闹。”顾辰没想到萧方意会这么随意的问出来。　　萧方意低头思索了片刻，缓缓地说道：“顾辰，其实我根本就不在意办不办酒席这件事，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顾辰默默地伸出手握住萧方意的手，慢慢的握紧再握紧。同时在自己心里发誓，会对萧方意好一辈子。　　　　顾西伍诊所出事的时候，炎炎夏日已经过去了，但是秋老虎依然厉害，热得人心里毛焦火辣的。　　其实顾西伍诊所出事完全是人为故意扭曲事实，当时送来救治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巧就巧在老人家属把老人刚放在病床上，顾西伍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老人就一命呜呼了。　　老人的家属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不要脸，儿子和女儿当即就哭天喊地说是顾西伍医死了老人，死扭着顾西伍不放，饶是厉害的刘碧华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自家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所以连忙托人到地里叫了儿子回家，又嘱咐萧方意在楼上不要外出，以免被误伤。　　萧方意早就听到诊所那边传来的声音，心里实在害怕的厉害，肚子里的孩子也乱动个不停，萧方意只能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慢慢的抚摸着肚子安抚着孩子。　　顾辰赶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三个死者家属霸占在诊所门口，一副恶狠的模样，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中间夹杂着怒吼声，尖叫声。顾辰心里一紧，连忙跑进诊所，诊所里面已经围满了人，顾西伍和刘碧华被围在中间，面色苍白，周围的人不断的指着他们咒骂，顾辰大吼了一声，趁着屋内一时间的鸦雀无声问道：“老人家怎么死的，你们比谁都清楚，如果你们在这么耍混，那我们也只有去报案，让警察来评定了。”　　“行啊！反正我们全都看见了，我爸就是在你们诊所死的，真是事实！”死者的大儿子吼道，死者的家属听他这么一吼，也觉得有了底气，纷纷叫嚣。　　顾辰实在没遇到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强自镇定心神，继续说道：“那行，我现在就去县城报案，看看警察怎么评定。”　　死者的大儿子有些心虚，可还是嘴硬道：“报案就报案，我爸死在你们诊所，我看你们还能跑得了！”　　顾辰拜托隔壁李家荣生去报案，李荣生脚程很快，来回只用了半个小时，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名警察。　　死者的家属看见警察到底还是心虚，可是没有丝毫减弱气焰，警察仔细询问事情起因经过后，建议可以申请法医解剖尸体，这样更有事实依据，顾辰当即同意，可死者家属难缠的很，说什么都不同意解剖尸体。　　“这么缺德的事儿你们警察也做的出来，要解剖我爸的尸体我是不同意的，随你们怎么说。”现在死者家属都以死者的大儿子为中心，什么话都是他站出来说。　　“那行，但是尸体我们要通知殡仪馆的人来抬走，这天气太热了，过几天就会影响周围村民的生活。”警察说道。　　“你们凭什么让殡仪馆的人来抬走我爸？我爸就是在他们诊所死的，不谈赔偿的事儿，我们就把我爸放这儿不走了！”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这明显是死者家属敲诈了，另一位警察说道：“你们谁和我们去所里录口供？完了后我们好立案调查。”　　“谁要你们立案调查了？我们要谈赔偿的事儿！”　　“同志，注意你的态度啊！你说死者是在这诊所里死掉的，现在这诊所的医生否认，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们得通过调查才知道，你这样，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拘留你的。”　　“嘿！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就偏偏不信邪。你有本事就拘留我！”死者大儿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最听不得别人威胁。　　“哎，同志，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你说死者是人家医生用药后死的，这个证据不充分啊，我们只有通过科学的方法来验证，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们一定还你公道。”　　两个警察一个唱白脸一个□□脸，但效果还是甚微。这两位警察算看出来了，这一家人算是无赖的很。　　“呸，什么科学的方法，不就是要解剖尸体吗？我们是不会同意的，现在就一个条件，赔钱不然我们就把我爸放在这里，我们也不搬运他老人家了！”死者的大儿子说话后，唉声大哭，嘴里还喊着“你老人家死的好惨！”　　谈到这，顾辰知道这家人是没有拿到钱不会罢休，看着父母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一旁，顾辰倍感无力。两名警察同志显然见过很多这样的案件，把顾辰叫到一旁说：“我们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案子，这其实就是想敲诈，现在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我们是不敢动的，我们建议你先去咨询一下律师，看律师怎么说。”　　顾辰大概也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点点头，然后问道：“这对我们以后开诊所有影响吗？”　　警察说：“多多少少会有一点。”　　顾辰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最后，这件事以五万块了结。但是顾家的坏运，这一刻才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