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古今盆物无所用

第二十三回古今盆物无所用　　　　开封府三宝之一的古今盆，我是怎么会忘记你的？　　　　游仙枕，尚方宝剑，古今盆，这三件在《七侠五义》和《包青天》里面统称为开　　封府三宝的稀世之珍，在日后据说还会有某只不知天高地厚并且闲得太过的胡闹老　　鼠来盗去陷空岛。不过，既然那是将来的事，自然留来将来再烦恼。我现在　　需要的，只是一个据说能把李后双目治好复明的盆子而已。　　　　可是，这传说中的开封府三宝之一，究竟是何等模样，又放在什么地方呢？　　　　话说，这开封府虽然是京畿首府，可是还真是个名符其实的清水衙门，可以称得　　上「宝」的物体实在是想找也找不到。除了一柄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之外，其余　　任何可以堪称入目的东西统统欠奉，真难为那白玉堂居然可以找得出三样「宝」字　　辈的东西去捧回陷空岛。好吧!假设我是白玉堂要来盗宝的话，撇开那被郑而　　重之摆放在开封府公堂之上的尚方宝剑不谈，究竟该上哪儿去找这些宝贝才是？　　　　事实证明，我绝对不是白玉堂，非但没有他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本事，更加　　不是找寻藏起来的宝贝的料子。我打着自己初来乍到想到处逛逛开开眼界的名号，　　将整个府衙上上下下每个房间都走了个遍，虽然没有让任何人起疑心，可是却还　　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最后，我来到了库房。　　　　开封府所谓的库房，不如说是杂物房比较贴切。这里面所存放的，全是米粮乾　　粮杂物，还有一些陈旧器皿和家私堆了在一角跟尘埃为伍，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　　东西。所以，我要是偷儿，来开封府的话完全是浪费时间。可是，这已经是　　我寻宝之旅的最后一站了。要是连库房也没有我想找的东西，要医治好李后的双　　目就只有靠公孙策的医术了。然而并不是我不相信自己师父，可是从前自原著小　　说看过得情节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而且这名开封府主薄自己都不是十分有把握，　　更令我坚信古今盆的存在。可是，它究竟在什么地方？　　　　正当我很气馁地要退出去的时候，墙边木架上很随便地摆放着的两样物事吸引了我　　的注意力。我甚至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留意到这两样不起眼的东西，可是很没来由的，　　一种奇怪的牵引力就是把我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游仙枕？古今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眼便认定了这两样东西便是传说中的开封府三宝之二，直觉这回事　　反正就是很难解释得来的。说真的，这两样物事无论怎看，都不像是可以将之　　列入「宝物」一类的东西。它们一个看上去是个刻着奇怪太极图案花纹的残旧瓷　　枕，另一个则是个形状古怪的铜盆。可是，不知怎的，我一看到它们，心中　　便有一把声音在告诉我：找到了!　　　　我拿起了游仙枕，并把这旧瓷枕翻来覆去上上下下地看了过遍，还是没有看出个　　所以然来，无奈下只好把它放回了原处，并打算日后再回来研究它。然后，我　　取过了古今盆，只见这黄铜盆子上面雕有阴阳二孔，也不知有何用途。另外，　　这盆边花纹雕工甚为细致，看上去既像图案也像符咒。我伸手往盆底摸了摸，　　可是却摸来了满手尘埃，心想若真拿这东西载水去替李后洗眼，到时候可会有弄　　巧反拙之虞？很好，现在这古今盆总算是找到了，可是我把这盆子看了半天，　　就是没有研究出这所谓的宝物到底是如何个使用法。　　　　天啊!为什么这些见鬼的古代器皿都没有说明书的？　　　　也罢!试了再算!我狠下心来到井边用展昭给我一早打好的水将这已经不知已有　　多少年没有被使用过的盆子彻底洗了个干净，然后便盛了点清水直奔李后的房间。　　　　「夫人，今天你的眼睛如何了？用了师父开方的药后可有些好转的迹象？」我　　进房给李后请了安后问道，心中只盼公孙策的医术会比我这毫无科学根据，甚至　　连使用方法都不确定的古今盆灵验，到时候我便不用忙了。　　　　「还是老样子。」李后叹了口气。 「老身这双眼睛，只怕是治不好的了。」　　　　「夫人千万不要气馁!」我连忙道。 「师父他不过才刚刚开始了你的疗程，自　　然不会那么快便见效的。你要对师父有信心，也得对自己有信心才行! 夫人你　　应该这样想：我这对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这样我才能再看到自己儿子的模样!」　　说着，把盆子放到了房中小圆桌之上，再掏出备好的纱帕将它沾湿。 「小蝶　　刚刚去盛来了点清水，现在来给夫人你洗洗眼。师父的方子让夫人行气活血，　　小蝶再让夫人的眼睛保持清清爽爽的，将来要回复视力便指日可待了。」　　　　「你这孩子就是贴心。」李后微笑点头。 「那就有劳你了。」　　　　「夫人你这是哪里话来？服侍你可是小蝶的职责所在啊!」整个开封府中就只有　　我一个女的知道这位「赵夫人」的真正身份，所以包拯等人也没有派府内其他真正　　的丫环仆役来服侍，而是继续由我担演婢女的角色。倒不是开封府内的其他人信　　不过，只是李后的身份实在太过惊人，让人不得不小心为上。 　　　　小心地替李后清洗了她的眼睛部位后，我不无期盼地开口问道： 「怎样？夫人　　的眼睛感觉如何？」　　　　「很清凉，很舒服。」李后回道，然而看她的反应却没有丝毫古今盘见效了的迹象。 　　「小蝶你辛苦了。」　　　　「夫人言重了，小蝶一点也不辛苦。」我压下了心底的失望堆起笑容道。 唉!　　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的! 「只要夫人的眼睛可以快点复原，小蝶每天都来替夫人　　洗眼也没问题!」　　　　李后闻言不禁笑了： 「你这孩子真是乖巧又贴心。老身以前身边的侍婢可多了，　　可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合老身的缘。」　　　　「能服侍夫人，是小蝶的福气才对。」我说着门面奉承话。 拜托!太后娘娘　　你就别逗我了!你以前宫女承御的一大堆人跟在后头，而这些人都是在深宫中受　　过「职业训练」的随侍，干的是出一点儿差错都会人头落地的高危工作，我这从　　来没有服侍过人的现代魂，没有把你气得要推我出午门斩首就已经阿弥陀佛，谢　　天谢地了!　　　　洗眼完毕，古今盆完全没有发挥到传说中能使盲人复明的神奇作用。我正自一边　　收拾着东西一边想着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果然是信不过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声　　通报。　　　　「赵夫人，包拯，公孙策，展昭在门外求见!」　　　　「传!」　　　　这三名开封府中最重要的人物来找李后，定是有事情要商量的。他们进来后见到　　了我，倒没有任何惊奇的表示。 毕竟，我从权充包大人的婢女变成了权充李后　　的婢女，早已经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他们进来后，一起向这名太后娘娘行了跪　　拜之礼──有展昭在，隔墙有耳之说便再不成问题。李后让众人平身后，再　　向包拯赐了坐，而展昭和公孙策则分站到了这名开封府尹的身后。 　　　　我见了他们这副排场，不无尴尬地自李后身边的椅子上重新站了起来。天啊!　　刚才我好像没问过李后便自己坐下来了，这些繁复的古礼早晚会要了我的命!不　　过还好李后的眼睛看不到…　　　　「娘娘要喝点热茶吗？」我顾左右而言他，希望可以分散一下这些人的注意力。　　「包大人要不要也试试这碧螺春？」　　　　「小蝶，娘娘并未曾赐茶，你焉能自作主张？」公孙策见状低声叱道。　　　　呃？连茶都要人家批准才能喝吗？这明明好像是用你们开封府自己的茶叶和水来　　冲的吧？倒茶倒了一半的我拿着茶壶的手就这样僵了在半空中放不下来，并只想　　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要再出来。　　　　李后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 「这儿是开封府，哀家这样子岂不是喧宾夺主了　　吗？」说着，亲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公孙先生无需要怪责小蝶。 哀家就是　　喜欢她这天真爽直，不拘小节的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名太后娘娘几乎是摆明车马要袒护我了，公孙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　　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不，娘娘。师父他没有说错，是小蝶不懂这许多　　礼仪，连做错了事也不知道，倒教大家见笑了，还请娘娘，包大人，展大哥和　　师父恕过小蝶失仪之罪。」　　　　「小蝶姑娘言重了。」包拯也微笑道。 「你本是个性直率之人，而且这些宫中　　礼仪，你本来就不曾学过，我们大家又怎会怪你呢？」　　　　「对!况且在哀家面前，小蝶你永远也不需要拘礼!」太后拍了拍我的手背加了　　一句，一脸的宠溺。　　　　「谢太后和包大人。」我连忙谢过，再把眼光扫过这三人，然后知趣地道：　　「你们大概是有事情要商量吧？小蝶这就先退出去，不阻碍你们谈话了。」虽　　然已算是开封府的一份子，可是我还未天真到以为他们会在我的面前讨论狸猫换太　　子如此重要和机密的案情。所以，我收拾好刚才用来替李后洗眼的纱帕，然后　　捧起了古今盆准备退出房外。　　　　「小蝶姑娘，你这盆子是从哪里找来的？」才走了一步，包拯忽然把我叫住。　　　　「这…我是在库房找到的。」我一怔，然后停下了脚步回道。嘿!我没说谎　　哟! 分别只在我到底是无意中找到的还是有心去找的而已。　　　　「大人，这铜盆有什么问题吗？」展昭奇道。　　　　包拯点了点头： 「要不是再见到了它的话，本府也几乎已经忘记这盆子的存在了。」　　说罢，炯炯的目光逼视着我。 「小蝶姑娘，你知道这铜盆的来历吗？」　　　　我只感到背上一阵冷汗淋漓，张开了口又再合上。然而，面对着这传说中乃是　　文曲星下凡的青天包龙图，本来要推搪胡混过去的说话却偏偏卡了在喉咙中无法说　　出口来。可是，如果我说出真相，告诉这些人自己是在现代听说过这盆子的事，　　他们会相信我吗？　　「大人…」展昭本待要再说什么，却被包拯接下来的话打断。　　　　「这铜盆是有名堂的。」这名开封府尹见我没有答话，于是自己开谜，而他的　　视线不曾离开过我的脸。 「它名叫古今盆，是拙荆嫁入包家之时的嫁妆之一。 　　据拙荆说，这是她祖上代代相传的宝物，年代久远，早已不可查考。传说中，　　这古今盆有着能使盲人双目复明之功效，可是从来没有人试过，也不知此说是否　　属实。」　　　　我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包大人，那么尊夫人可有告诉过你，　　这古今盆的用法她娘家是否有传下来？」　　　　包拯摇头： 「拙荆说此事是她出阁前，岳母大人告诉过她的。然而她家中亦没　　有人知道这古今盆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反正它的功效根本没有人见过，并曾言　　道就算着传说当真属实，那用法亦早已失传了。」　　　　我本来重新燃起的希望又再被浇熄： 「居然连包大人和包夫人也不知道用法…」　　　　「小蝶，你是因为知道这铜盆的传说，才故意拿它来替哀家洗眼的吗？」李后　　震惊道。　　　　「我…」这下子好了，被抓了个正着，名符其实的人赃并获。 　　　　「小蝶，你是如何知道古今盆的存在的？」公孙策问我，语气带点半责怪的意　　味。 「还有，既然你明知道这盆子有这样的用途，怎么不早说呢？」　　　　「因为…我不确定嘛!」我委屈地道。 「而且我也不知道用法，更不知道它是　　否真的会灵验，所以只是打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的。」　　　　「小蝶，你本来是打算就算成功了，也把功劳当成是公孙先生的吧？」展昭却　　在这时柔声道出了我的意图。　　　　公孙策闻言不禁全身一震： 「小蝶，你…」　　　　「众位卿家，依哀家看，小蝶原也是一番好意，兼且不欲哀家希望越大，失望　　越大，所以才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而已。所以，哀家以为，我们还是无谓再逼她　　了。」李后在此时开口替我解围。 「几位卿家今天到来，本是找哀家有事相商　　的。既然这古今盆用法不详，我们亦无谓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拉着我的　　手让我坐到了她的身旁。 「小蝶，你也不用到外面去了，留下来一起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