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一个趔趄,手脚并用划了几个来回才险险站稳,到底没压那人身上,这可把凭阑逗笑了:“老七,身段不错,下次还是跳舞吧,我觉得你这几下有点真舞娘风采。”    老七没管自家少主,急忙去拉被他踹倒的人,一朵玫瑰花伸到他面前:“凭阑,多年不见,你口味变重了。”    凭阑施施然上前,把老七往身后一拉,另一只手取走玫瑰花顺便往那人脸上摸了一把:“老狐狸,你现在才来!我口味没变,一直中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妖孽。”    被老七踹倒的人正是万年狐妖秦梦宇,老狐狸抖抖衣服,长目微眯,反擒住凭阑小爪叼了一嘴嫩豆腐:“这么护着老七,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    “得了吧,就你这人,必须得防着,话说……”凭阑温言软语,倒也大大方方让他占便宜,顿了顿说,“怀焰哥哥是怎么跟你说的?”    “都说北世魔君在微云峰被自家未婚妻差点杀了,我来看看他死没死。”秦梦宇坐到椅子上笑笑,“他人呢?”    “你和怀焰哥哥还真是……”凭阑垂了垂眼没把话说完,亲自给秦梦雨沏了杯茶说,“我说,微云峰这么大个结界罩着,这里还被我下了幻术,你怎么进来的?”    “结界?我怎么没看到?”秦梦宇端着茶轻笑,“再说,我才是用幻术的祖宗,你那点小伎俩对我没用,虽然我没在,不过这善后工作你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还不是混进来你这尾漏网之鱼?我本意倒不是来帮什么忙,就想来看伤员听笑话,谁知道被卷进这么大个祸事,心里苦。”凭阑娇声娇气的说,一股子埋怨,“怀焰哥哥前脚一走,后脚我都要被微云峰一山妖精烦死,只能施个幻术让他们先睡一会,还我个清净。”    “清净是清净了,满院子倒得七七八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血洗微云峰了。”秦梦宇说着又问,“看你这架势怀焰也没什么事,那他人呢?”    凭阑用下巴点点桌上的魂玉:“追着尘染进修罗洗魂阵里去了,你是不是也想去?”    “不想。”秦梦宇拿起魂玉看了看又放下,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养怨魂的人知道是谁了么?”    “景泽遗孤,一个叫欢喜的小丫头,我用鸣权罩着让老七安置进卧房里了。”凭阑慢悠悠说着,瞥了秦梦宇一眼,“看你这脸色,不是尘染你很遗憾?”    “……有一点。”秦梦宇没否认,站起来走到卧房门口发了下呆,忽然问,“你觉不觉得尘染这个女人,很奇怪?”    “你问我?我和她又不熟没法评价,你不是和她更熟?”凭阑说,“据说她害你丢了大半修为,不过我很好奇,当年你明明找我买了血灵芝,怎么还差点……”    “怀焰知道当年我有血灵芝这事么?”秦梦宇打断凭阑,话语轻飘飘的,依着卧房的门看不清面貌。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凭阑失笑,一脸柔媚,“定金先付不问来由,银货两兑不道去路,就这么点规矩我都不能遵守还怎么掌管黑市。”    “那倒是。”秦梦宇转身轻笑,“我多心了。”    凭阑对着茶盏吹一口气,轻瞄一眼秦梦宇,水墨画一般淡雅,眼波如水、笑若春风,就像被书香熏过数万年的谦谦君子,要不是熟知秉性根本看不出是一只狐妖,她踌躇说:“那你今天来……是希望他知道还是希望他不知道?”    秦梦宇沉默,幻术之下,夏蝉也停止鸣叫,老七板着一张脸静守在凭阑身边,既存在又像不存在,整座微云峰闻可落针的寂静。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份寂静,魂玉动了动,一把剑凭空飞出,“嘭”一声,剑灵挽霜华丽登场,就见他悬空比划出一个法诀解封微云峰的结界,彬彬有礼对目瞪口呆的凭阑说:“凭阑公主,初次见面。”    凭阑被挽霜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一把扶住老七低声问:“这大帅哥是谁?”    老七:“据调查,应该是尘染阁主的神剑挽霜。”    寒怀焰也搂着尘染也出现在正厅,看到秦梦宇,寒怀焰璀璨的眼睛更明亮的闪了一下,大声说:“死小子,我昨天晚上就给你发信,你倒会躲事,现在才来?”    “抱歉。”秦梦宇恬淡如水清风一笑,“进尘染小乖乖的结界耗了点时间。”    尘染敏锐的把寒怀焰那份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彩尽收眼底,默默对上秦梦宇的眼睛。    秦梦宇眼色沉静,上前一步拉起尘染的手说:“小乖乖,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挽霜横插进二人中间,极有礼貌的轻笑着说:“狐妖大人,一百年前我就说过,请离我的主人远一点。”    “挽霜!”尘染厉声说,“回你的剑域。”    挽霜叹了口气,金光一闪化作耳钉,又被关剑域面壁去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寒怀焰已经风一样的在卧房和正厅之间跑了个来回,似乎不想给他们过多寒暄的机会,不容分说打横抱起尘染就往外走,边走边急急交代:“梦宇你在这等我,鸣权别动,先别让欢喜醒过来,这一地的人,凭阑你把这幻术解了再走,我明天再来找你。”    凭阑:“……”    “梦宇还在……”尘染低喃一声,试着挣扎了一下,看寒怀焰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又了说一句,“欢喜。”    寒怀焰拧眉:“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尘染窝在他怀里眯着眼睛看了看透蓝的天空,轻声提醒了一句:“魂玉。”    寒怀焰脚步一停,急忙又杀回正厅取魂玉,走时候对凭阑说:“你的猫尾玉灵丹我用了。”    “我被他连夜追命似的招来,用了两个鸣权,提心吊胆一早上,猫族圣药给他疗伤,一句谢谢没有就让我走?”凭阑端着茶怔半天,气呼呼对老七说,“再说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怎么回事?不会是饥渴到能在修罗洗魂阵里就和尘染……”    “少主放心,这不可能。”老七面无表情打断她,“因为就算魔君像您一样再不知检点,我相信在那阵法里他也很难放得开。”    秦梦宇:“这我赞同。”    “嗯……”凭阑点点头放下茶盏,“老七,你最讨厌做什么事来的?”    秦梦宇几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    老七的方块脸似乎斜了一下,诚实回答:“看书。”    “哦……”凭阑娇媚一笑,“今天开始我要增进下学识,就尘染这屋子的佛经,随便找一本,一个星期后背给我听吧。”    “……”老七沉默了好半天,“是!”    尘染觉得回偏殿一路真是叫风驰电掣,进卧房就被寒怀焰扔进椅子按着包最后一道伤口,本来想像以往一样使个法印往自己伤口上一盖,让他惊艳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剑去无痕”,可被他眼波一横,就破天荒的由着他去了,耐着性子观察半天,最后还是被他着急忙慌又左支右绌的样子弄的笑出声来。    寒怀焰冷眼看她,把手中的结狠狠一系,满意的听到一声疼痛难耐的抽气,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她说:“还有脸笑,我还有话要问你。”    尘染知道他是故意的,揶揄说:“我说大夫,您医术出自哪门哪派?医了怎么比不医还疼,您到底出师了没?还有没有比您这一派医术更高明的?我下次申请换一个行不行……”    “原来你会疼。”寒怀焰冷冷打断她嘴不把门的调侃,长臂一伸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顺着她手臂摸下去,来到腰上还狠狠掐了一把。    尘染龇牙咧嘴的抽了口气,对他这点不甚怜香惜玉的小动作强烈表示不满。    沾血的外袍应声落地,寒怀焰一把拦腰抱起她,把她往床上一扔,半个身体顺势压上去,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制住她胡乱扑腾的手,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腿轻车熟路摸到脚踝,轻而易举脱了她的鞋。    所有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作为闻名妖界的情场高手,寒怀焰替别人宽衣解带的能力一向不俗。    外袍早已“阵亡”在地,最贴身的内衫也很快土崩瓦解,寒怀焰强压住她,上下求索的又把她摸了个遍,发现除了手腕和之前欢喜划的那道之外再没有其它伤口,抬起了一点身体,静静地看着她。    尘染一脸“受宠若惊”到过度的表情,这份“艳福”来得过于突然,似乎还能闻出一丝“乘人之危”的味道。    她艰难挣脱出一只手,半推半就抵在寒怀焰胸前说:“我说,你看我这一身血的,就不能让我先洗个澡?或者……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嘴上说着暧昧无比的话,脸上处变不惊泛起一抹微笑,内心却心猿意马的纠结着——光天化日,此情此景,自己是该从善如流的顺水推舟,还是该立即起身奋起反抗,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非礼”!    考虑到自身身体状况不佳,尘染选择求救,一张口声未发,一颗丸药被塞进嘴里,淡淡的香甜中透着丝丝清凉轻轻化开,一时之间只觉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猫尾玉灵丹,给你养伤补血的。”寒怀焰说完拉过被子盖她身上,果断起身离开了卧房。    尘染半支起身一头雾水的纳闷:“……这……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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