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的时候雅渔便起了身一连病了几日今日醒时觉得身子轻巧多了,精神也十分好。

她推开门一阵冷风凛冽袭来。这几日屋内的炭炉燃个不断险些叫她忘记了这还是在冬寒季节,又掩了门回去多加了些衣裳才出去。

按照凌大哥稳固的作息时辰他鸡鸣时分,就该起来晨练了。寻常的时候,她起的都比他晚了一个时辰,尤其是这冬天,更是难起得来。今日醒了个大早她想去前院看看他练剑。

地上的枯草还结着一成银白的霜,叫人看着都心生寒气,凌岐风却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玄色劲装。他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浓眉蹙紧,手中的剑在他的腕下游走生风。身姿矫健从容,一滴从树叶上滴下的露珠都能在他的剑上舞出几个回合而不散。

雅渔看不懂剑术,但不由得为之振奋,心底跃起那股兴奋劲在眼里盛放如花。她如如痴如醉的看着凌岐风仿佛过尽千帆这世上在无如此好看的景了。

待凌岐风停了下来雅渔婀娜的移步到他身前,掏出袖中素白的帕子,欲为他擦拭额际的汗珠。只是那手刚刚才抬至他的额边,凌岐风的步子便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他点首抿唇笑了笑,“你身子还未爽利,晨寒未去,还是在屋内养着好。”

那语调极是轻和,雅渔方才是些尴尬的,饶是他那退后的动作微乎其微,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疏离。只是这一刻的关心,让她的心又瞬间愉悦起来。

“无妨的,我憋了多日,出来透透气,精神也好些。”

凌岐风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练起剑。雅渔方才看他练剑时的雀跃已然不在,眼神中光芒黯淡下来。

这样的男人,她猜不透。

想起她还在东莱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渔家女,十二岁时,美貌就已经传到十里开外去了。有多少有钱有权的男子,带着珠宝名器,想要求娶她。她稍稍一笑,便能叫那些男子为她付之全部。

可她看不上这些庸人,她身就不俗,何苦在那些下品凡夫中挑选良配。

她的爹爹娘亲和兄长都将她宝贝的不得了,只可惜,那些海匪,那些残忍的海匪屠了她全家。

就连她自己也显些被那些恶匪,好在……

好在就是那时他来了。

她本以为天暗了,她要沦陷在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了。

那人却批着霞光,手中提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剑,向她走来,很轻易的就将那些她怎么也推搡不开的恶匪斩杀。

他看到满脸泪水的她,微微有片刻的惊诧。瘦小的肩正裸/露在外,颤瑟不已。他双手麻利的解下披风,扔在她的身体上,转身就要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一刻从未有过的绝望,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瘦小的身躯使劲全身的力气,爬过那些尸体,奋力地扑至他的脚下。

“救我……”

“不要丢下我!”

他垂下幽深如潭的眸子,看着自己脚下的她,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带着无助的哀求。他的眼神瞬间空茫,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太多的相似…………

他蹲下身子,那如天神般的俊容就在她的眼前。她看出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那一刻,她心中暗喜,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不怜香惜玉的男子。

后来,他带着她来到这繁华鼎盛的临淄都城,以为即跟了他,自己很快就是他的人了。在东莱时,这是多少男子都求之不来的青睐,可他却……

一直以礼相待,处处保持距离。

雅渔想着心思,不知不觉走到了马厩,这马厩就设在前院的南侧,冬日里光线也很好。只是一进府门便能看到马舍,也似乎太不雅。

雅渔知道凌岐风对这匹马好的跟亲人似得,她走近马厩,看到策风正闭目养神。火红紧实的皮毛上却沾满了结块的黄土。凌大哥从来不锁着这匹马,这不知又是在哪折腾的一身泥。

她想这院中没有些仆从也实在是不便,怎么说也是校军都尉的高职。更何况她还听到凌大哥手下的副将提到过,他深受齐王信任。这一回来,往来府邸间走动关系的人也不会少,若是被别人看到…也实在是没有身架。待会儿,她得和凌大哥商量一下此事。眼下,却也只有她这一个女主人亲自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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