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门而进,所见第一眼便是她站在窗前凝神注视窗外的场景。    一阵轻风拂过,荡起她三千发丝飘舞。她那一身白衣素衫,婀娜的身姿,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超凡脱俗。    可眉心凝聚的愁绪却给她添了一份残缺的美,可也因这份凝眉愁思,化去她满身的仙气,使她看起来更显亲和。    男人脚步放轻地走到她的身后,俊目温柔专注地盯着她的发稍。他不愿去打扰她的沉思,却忍不住托起她那长长秀丽的三千青丝。    他的动作很轻却充满怜惜,目光中满载他的深情。    夏姬因着他的动作缓缓回过身去看他,后方的身影高大挺拔,她不禁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双眼。她那斜长的凤目尤如一汪深谭,清澈却不可见底。    识清来人的身份,她本是紧闭的双唇舒缓一展,在对方饱含情意的注视下甜甜地笑了。    “夫君。你回来了。”    说罢,夏姬双手张开,身子扑到他的怀里。    佳人在怀,夏御叔也忍不住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述说无限的情思。    他的身子冰冷,大手覆在夏姬的腰间,更是带来丝丝凉意。    夏姬将自己那双温热的纤手覆在他粗糙的大手上,被大手的冰寒一震,不解地问他:“夫君身子怎地这般冰寒?”    夏御叔身材高大伟岸,他的一双大手因常年握刀,带兵出征的原因,显得异常粗糙,然而那手却温暖异常,从来没有这般的寒过。    他总是喜欢将夏姬的一双小手包裹在自己的那双大手里面,除了给她带来温暖,还有另外一个私心。因他每次这么做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受着她的一双细手被牢牢覆在自己大手之下,仿佛将她完全征服。    夏姬对他虽说亲近,见到他的大半时刻都在笑,像个孩子,无忧无虑。可当她偶尔凝眉沉思的时候,夏御叔的心底就会产生一种感觉,觉得她满腹心事。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可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看到她有不开心的时刻,他喜欢她笑容满面,他喜欢她天真任性,他总是尽一切努力给她最好的,看她欣喜,看她开心,就是自己最满足的时刻。    听她关怀的话语,他将软玉温香的身子抱得更紧,让两人的心靠得更近。他闻着她身上的芬芳,听着她的心跳,热气喷洒在她的颈边。    “为夫想你了!”    她回抱他的手一顿,任自己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柔柔的话语轻轻问道:“夫君原说后日早上才到,结果今日夜里就提早赶到了。夫君将行程缩得这般短,可是因为思念夏姬?”    夏御叔摸着她后稍柔顺的发丝,将她的头分开几寸,低头直直地望着她如秋水一般的明眸,盯着她洁白无瑕的肌肤,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漆黑的瞳孔下倒映出的全是对她的想念。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    “夫人姣若秋月,艳若桃李,叫为夫如何能不思念?”他抬手触上那光滑柔嫩的白玉美暇,对着面上那无与伦比精致的五官叹道:“若夫人眸色弱几分,眉毛短几分,星眸暗几分,朱唇长几分,从头到尾逊几分,该有多好!”    听他如此感叹,夏姬不由得展颜一乐,嘴角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来哪家丈夫不喜自己夫人貌美,就他,实属怪人,竟喜欢自己的夫人丑上几分。    她不禁嘟嘴娇嗔,将一双绣拳打在他的胸上:“怪不得夫君要求夏姬平日里戴着面纱示人,原是因为不想看到夏姬的脸。”    软软的拳头打在身上,就像鹅毛打在身上一样轻灵。不仅没有带来一丝疼痛,反而痒痒的,让他心神更加荡漾。他低头一笑,将她的一双绣拳握住,注视着她,目光像火球一样,光焰灼热炙人口。    “为夫半生戎马,将自己的大半生奉献给陈国、奉献给战场疆土,总以为自己能够不受女子拖累。可自从娶了夫人,为夫便陷入了儿女情长,只想每日对着夫人,替夫人梳妆画眉,对出征战场竟也无了兴趣。”    夏姬低眉一笑,眼波涟涟:“传闻夫君十五岁的幼龄便敢独自提刀奔赴战场,小小年纪却胆色俱佳,出入两军之地,如入无人之地,策马砍下敌方将领头颅,挂在城墙示众,以弱敌心,在我军与对方力量悬殊的战况下,生生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夏御叔一笑,“你听谁说的?”    她掩唇而笑,又道:“经此一役,夫君天下闻名。自打夫君当上陈国司马,骁勇善战,十战九胜!各国将士只要听到夫君威名,就如蛇鼠听到猫一样狼狈畏缩。只要听说是与夫君对战,就吓得不敢再战。我在王宫时,父王便告诉我,说夫君是一个真正的战神,从来不为己利,心中只有国家!”    听她吐语如珠般地赞叹着自己,夏御叔摸着她的后脑勺宠溺地笑着,却纠正道:“你的父王夸大其词了,为夫既是陈国司马,就肩负着保卫陈国河山的使命。我陈国领土不如晋、楚大,若不在军事上用些力量,只怕很快被他们歼灭。为夫身为妫姓子孙,自然要拼尽权利守卫河山。”     她微笑地看着他,而后从他怀里退开,往后退了几步。夏御叔跟着她往前踏了几步,在窗前位置停下脚步,轻扫尘屑后坐在窗台上,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中,和她一起看着窗外天上高挂的月亮。    她那笑意盈盈的眼睛里.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眉毛画得很长,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    屋外夜莺低声鸣唱,夏姬靠在他温暖的臂弯里,任自己柔顺的发丝垂落下来。    静谧时分,夏御叔抱着她温暖的身躯,感觉自己的心像流水一般异常平静,这时只听她含娇细语地轻声说道:“夫君,夏姬想听听你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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