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价值十万左右的琴,姥爷居然卖了十五万!    ······欺负别人不懂琴。    虽说琴价多少,市面上并没有统一规定,就跟古玩艺术品似的,都是琴人们自己掂量,但懂琴的人心里多少有点谱,谁都不傻,买价不会高得离谱。    说起来,其实这事多少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毕竟工艺品这种东西,价高价低全凭喜恶,但沈悠还是过意不去,想着到时候去教人家孩子学琴时,要少收点学费,好好教。    不知道这愿意高价买她宝贝琴的人什么样?    别的不说,眼光可真好!    沈悠洋洋自得又臭不要脸地想。    姥爷电话挂没多久,周默就打了进来:“小悠子,想吃什么啊?哀家给你带,庆祝你签了卖.身契。”    “我订了海鲜披萨还有烤鸡翅根,一会儿就应该送到了,你先回来吧”沈悠急着听八卦,恨不得立刻把周默抓回来让她好好讲讲那个神秘的林总。    周默一听沈悠点了她最爱吃的海鲜披萨,龙心大悦:“行,那我带点变态辣鸭脖和啤酒上来,咱们晚上看个刺激点的片儿!”    沈悠表示同意。    周默在电梯外遇到送餐员,就顺便把外卖拿了回来,进屋后两人戴好一次性手套,就开始光速瓜分披萨。    周默边吃边说:“那个林总是总公司那边的副总,听说今年才二十七,就比我们大五岁,之前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昏迷了挺长时间,跟你似的,前阵子才醒过来。”    “这倒霉鬼”沈悠想,接着问:“然后呢?”    “后面的事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挺离奇的”周默吃着披萨,开了罐啤酒:“总之就是,我们这位林总,女朋友都没一个呢,一觉醒来突然就多了个儿子,这儿子还都三岁了!”    “公司姑娘们心碎了一地,简直失去了上班动力”周默又说。    沈悠附和:“那是,说好的一起单身,你却偷偷成了孩子他爸。”    周默:“······学什么古琴,做什么工程师啊,你直接跟我爷爷说相声得了,保准能把云笑馆发扬光大!”    沈悠谦虚:“主要是古琴的传承和发展还需要我,可惜了,可惜了。”    周默:“······宝贝儿,答应我,做个人。”    沈悠不理她,继续弘扬八卦之光:“说正事,那孩子他妈的人选有实锤吗?”    “猜得挺多,实锤没有”周默眨眨眼,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得先把隐形眼镜摘了,眼干疼干疼的。”    沈悠八卦听一半,为继续听只能跟她一块去了浴室,站门口看她瞪着眼睛摘隐形眼镜。    “有的说孩子他妈跑了,不要孩子了”周默摘完左边的,又开始摘右边的:“这个不可信,我看过她们偷拍林总的照片,长得比爱豆都帅,而且林总事业有成又有钱,除非那女的脑子有坑,要不肯定不会跑。”    沈悠也觉得有道理:“说孩子他妈跑了的,应该是看‘带球跑’的小说看多了。”    周默摘完隐形,又戴上了她在家戴的黑框眼镜:“公司大多数人的猜测是,林总是被人下套了,等知道有这个孩子后,坚决只要孩子不要大人。”    沈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林经理安得什么心,非让你跟林总扯上关系”周默皱眉说:“本来风言风语就多,到时候讨不着好竟惹得一身腥。”    沈悠懂周默为什么这么说,她们这样的,就算跟林总那样出身好长得好的精英传再多绯闻,最后也只能惹得一身不是,还能攀上人家不成?最好开始就离这种流言中心远点。    “那个林经理是男是女?”沈悠问。    “她是女的”周默说:“她跟林总关系可不一般,说是堂兄妹,但据说没啥血缘关系,具体怎么回事也没人说得清。”    我公司可真乱!  我公司林总私生活可真糜.烂!    沈悠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重大冲击,赶紧吃个鸭脖冷静一下。    “看片儿吧!”沈悠提议。    周默同意,两人开始搬毯子、电暖风、鸭脖和啤酒,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起裹条毯子缩在沙发上,努力隔绝还没开始供暖的客厅散发出来的冷气。    激人一身鸡皮疙瘩的瘆人背景音乐响起后,两人开始兴奋地啃鸭脖,紧张地啃了一会儿,周默突然叹了口气。    沈悠也跟着叹了口气。    “每次都这样儿”周默指着幽暗的电视屏幕:“这女鬼不能换个姿势爬?还有那小鬼,回回抱膝坐柜子里!”    沈悠纠正她:“你不严谨,小鬼有时候还钻被窝,偶尔还坐坐人肩头啥的。”    周默:“······”    “不看了,不看了,恐怖片越来越没劲了,看动画片吧!”周默提议。    沈悠同意,切换电视频道后,两人开始美滋滋的重温起了小猪佩奇。    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傍晚,不同的意菜。    海城沿江的一处经典老牌的意式餐厅内,章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林怀远吃完一大份牛排和通心粉后,又叫来服务员说:“再加一份鲜虾意面,谢谢!”    “靠,大晚上的你还吃这么多”章白瞠目结舌:“怎么保持的六块腹肌?”    林怀远扫了眼他面前的草莓麻薯松饼,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大晚上还吃这么多甜食的人没资格说我吧?”    “嘿嘿,我就说说”章白也不恼:“一会儿去柔术馆练练?庆祝你即将过来跟我同甘共苦。”    林怀远原本在燕城的万安总部任副总经理,不过最近申请了职位调动,下个月就要调职到海城,任这边的分公司总经理了。    虽然在他申请职位调动后,公司董事长——也是章白的老爸,快把章白耳朵里茧子都唠叨出来了,整天要他以后多跟林怀远学习,让章白真是痛苦不堪。    但章白是个心大的,玩心又重,对他来说,小降一级这种事跟发小即将调职过来比,根本不值一提,整天就想着怎么庆祝。    林怀远看了眼旁边已经吃饱,正百无聊赖自己玩叉子的小家伙,没同意:“希希估计都想回家了,你要是想练,去我新房拳击室吧,我刚才去看了眼,都装好了,跟我在燕城的一样。”    “拳击多没意思啊”章白没型没款的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偷瞄着林怀远淡蓝衬衫下结实的小臂,心道,跟你比划拳击,我是有多想找虐?    “哎,算了”章白话音一转,开始调侃他:“说你——你不是一向都嫌管分公司烦吗?琐事一堆,这次怎么就愿意过来了?怕林悦欺负你家那个谁啊?”    林怀远吃面的手一顿:“知道还问?”    之前林怀远找人时用了章家的关系,章白知道沈悠,虽然并不知道他和沈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也是知道他们关系的。    提起这事,章白就不厚道的想笑,他林怀远平时深沉稳重,结果每次都是不搞事则已一搞事惊人,就说这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狗,直接给弄个孩子出来,可比他牛.逼多了!    当时整个董事会都震惊了,要不是林怀远第二大股东的地位,估计那帮老顽固能直接把他发配边疆。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最让人震惊的不是儿子已经三岁了,也不是孩子他妈居然刚大学毕业,而是孩子他妈居然不认孩子!    这还不算,关键是林怀远死活不放手,这不还巴巴主动调职过来海城,生怕心上人受欺负。    这真特么的够他笑一辈子了!    “小叔和林悦他们都不知道沈悠的事,你嘴严实点!”林怀远抬起眼皮瞅了眼要笑不笑的章白:“想笑就笑!”    章白一秒破功,笑得花枝乱颤:“这孩子他妈可真够有种的,把孩子给你一扔就不承认了,还玩失忆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林怀远,你也有今天!”    林怀远:“闭嘴!当着孩子的面别瞎说!”    章白这才想起还有孩子在身边,忙端坐道:“希希,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是吧?”    林怀远也低头跟小家伙解释:“希希,章叔叔都是乱说的,妈妈是生病才不记得了。”    小家伙没理会林怀远,包子脸气鼓鼓的,眼睛都蓄了一点泪光,瞪着章白,奶声奶气的反驳:“我妈妈可喜欢我了,才不会不要我!”    章白最不会哄孩子,惹恼小孩子后完全手足无措:“对对对,章叔叔都是乱说的,你妈妈最喜欢你了!”    一顿饭最终以章白被开除“叔叔”籍告终,以后章白不再是章叔叔,而是某个不认识的姓章的,可以说很惨了。    驱车一路从海城赶回燕城,天都黑透了。    小区外,助理已经在等了,见林怀远的车开过来,忙从车里取出一个黑色古琴箱。    “受累了”林怀远接过古琴箱。    助理摆手:“没有没有,就跑个腿的事······独乐琴社的许老先生要价十五万,我按您的吩咐没还价,票据和卡都放在琴箱内包里。”    林怀远点头:“好。”    回家后,小家伙围着古琴满脸兴奋:“妈妈做的!送我的!”    林怀远也没纠正他,拉着小包子的手蹲下,视线尽量与他平齐:“这周末妈妈就会过来教你学琴,答应过什么,还记得吧?”    小包子瞬间不开心,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道:“假装不知道她是妈妈。”    林怀远摸摸他头算是安抚,小家伙从小就懂事,不用他说太多,之后小家伙自己洗澡,他在旁边看着,偶尔指导一下,等小家伙睡觉后,他去了全隔音的拳击室。    缠绷带戴手套,摆好姿势,偏细长的茶水色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色拳击袋,左臂弹出肩膀前送,整条手臂绷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之后是迅疾有力的右直拳,然后是勾拳、刺拳、摆拳,嘭嘭重击声不绝于室。    直到全身肌肉酸痛,满身的淋漓大汗,林怀远才把自己扔在浅咖色地毯上,摊开身体在地上喘粗气。    没用,还是憋屈!  还是很难受·····    之前屡试不爽的发泄方式彻底失效了,他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没耐心,甚至都已经快维持不住淡定的表象了。    之前确认沈悠确实已经不记得他时,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但看着她又舍不得了。    绝望······  跟当年在尸山血海中找她时一样绝望······    这个人,他找过那么多年,辗转过那么多地方,曾想着天上地下,只要能再见她一面就算粉身碎骨也认了,可真正见了面,才明白人心不足    见了还想见,还一样想要拥有,如果得不到,照样痒得百爪挠心,痛得撕心裂肺。    他还是······疯狂的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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