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下来,许清浊已学了一套“俞家拳”,又练会了“俞家棍”的一半招数。这两门功夫易学难精,内含极深的奥妙,练到不同层次的人,都有不同体会。许清浊初学乍到,已颇为沉浸,不再让他去马市上玩,也不在乎了。
这一日傍晚,大营里练兵罢了,段升与许清浊刚走回总兵府,就见一胖大和尚挥舞禅杖,将马林的一个亲兵打翻在地,喝问道:“许明灯是不是住在这里?回老子的话!”
段升吃了一惊,忙上前救援,那和尚怒道:“狗腿子,还敢动手,反了你祖宗了!”将禅杖一扫,就要把段升给击倒。段升武功却在他之上,一躲一进,二十招不到,将他禅杖夺了,反把他一杖摁在地上。
段升这次吃了教训,没下杀手,命人将这胖和尚捆了,绑到刑房里,夜间请示马林,亲自来审。那和尚甚是硬气,给人打了几十鞭,仍呵呵大笑,污言秽语一股脑骂将出来。
最后他嚷道:“甭管老子是谁!而今枪王给‘锦绣四剑’刺死了,那本破解三十七派武学的秘笈便是人人都要争抢的无主之物,老子向来在关外逍遥,得这地利之便,又岂能叫别人抢先了?妈的!武功不济,落在你们手上,算老子倒霉!有种的,给个痛快的!”
马林忙问:“什么是破解三十七派武学的秘笈?”“妈的!你们是枪王的同僚,又跟老子装什么蒜?”“说不说?想好死不想?”“罢了,肯给我个痛快,老子就多废些唇舌。”“说吧,说了便不叫你难受。”
那胖和尚这才详说:“当年枪王退出武林,说来这关外参军,可他在江湖上耀武扬威,末了就想一走了之?所以,武林中好些门派的高手,都寻出关来,找枪王比试武功,有的是以前结下梁子的来讨回场面,有的是想来挑战他借以扬名,或许还有些是来向他请教武功的,总而言之,枪王本事了得,把他们全给打倒了。还撂下话,已将他们所练的武功尽数破解,记载了下来,谁要再敢来挑衅,就把他们武功的破法流传到江湖中去。光棍的不说,大多去挑战枪王的高手都师出名门,哪个愿意因为一己失败,就连累整个师门给人抓住把柄?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好闷头做耗子,再也不来关外一步。这些高手有头脸的加起来,一共来自三十七个门派,兴许也有脸皮薄不敢声张的,另当别论!如今枪王死在了四剑手下,他这一死,那三十七派的好手,谁按捺得住?定要来寻自己门派武功的破解秘本,好取回去烧个干净!”
段升越听越惊,问道:“这么说,你也来自三十七个门派之一了?”“哈哈哈,老子跟三十七派屁点关系没有。他妈的!老子不是他们一伙,难道就不能来抢秘笈?”“这话怎么讲?”
那胖和尚哈哈大笑:“你们是傻了还是疯了?任是谁,寻到了这本秘笈,练成了上面的武功,就是那三十七派的克星!即使算练不成,拿来威胁他们,不也要什么有什么?练武的,就怕自己的底给人泄了,凭这一本秘笈,能降服三十七个响当当的门派,你就不眼红?不来抢?就算是三十七派内的人物,也未必不想夺回以后,把自己门派的那份烧了,而拿剩下的去要挟其他三十六派。哈哈哈哈,就等着吧,以后你们大营少不了天下高手光顾,肯定热闹得很啊!”
马林和段升相视一眼,均瞧出对方眼里的担忧:“上次那‘银狼’来此,也必是觊觎那本秘笈,只是恰好发现了许清浊,准备绑了他问出秘笈下落。”换而言之,若还有江湖中人得知许清浊的存在,做法自与“银狼”无异。
马林唤亲兵把那胖和尚灌醉杀了,与段升回到总兵府里。段升忍不住道:“没想到,将爷得罪的不是一两个高手,而是整个武林。那破解了许多门派武功的秘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总兵大人,你见过吗?”
马林摇了摇头,道:“我又不练武功,哪见过这东西?再说,要把那么多门派的武功破解之法都记载下来,没有几本几册怎么能行?我却从没瞧见许将军住处、行处有什么本册,他从不爱文学,房里顶多放几张白纸,写写信罢了。”
段升回想与许明灯住在女真人的驿所或者野外帐篷时,也没见过他编书集册,连纸墨笔砚,都是由自己保管,往往他要写信时,自己才取出来给他。而且,他和许清浊的武功,也都是许明灯亲口传授,未经文字。
两人俱感怪异,段升想了想,道:“这和尚未必不是危言耸听,好叫我们坐立难安。秘笈的事兴许都是他编的,不然这么重要的物品,将爷怎么会从来不提?”
马林叹道:“我似乎有一些眉目,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唉,宁可信其有吧,这事容我再考量考量,你好生保护好清浊,不可让他受到分毫伤害。”段升正色道:“就是豁了性命,我也要替将爷护好了清浊!”
两人对那和尚所言,将信将疑,可还是加大了防备,以防万一。果不其然,一连三日,每日都有怪人潜入大营,搜寻许明灯的住处,或抓了兵丁打听许家后人下落。
第一日是个脸上留着十字疤的巨汉,闯营打死了四五个军士,段升赶到时,那人还在逼问一个亲兵,于是没有留手,直接一枪捅死了他。第二日却是个仙风道骨的道人,借着给马林看相的名目,骗得守兵入内,一进大营就没了影。段升听闻后,寻了好久才发现他踪迹,上前擒拿。那道人武功平平,瞧斗不过段升,仗着轻功了得,竟夺马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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