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辆吉普车从乡间小路直直驶来开进了嘉兴小学的大门。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运动衫的青年看着都二十来岁一刷水的平头精神抖擞。为首的手里抱一颗篮球。
门卫老大爷像是认识他们乐呵呵地问这帮大小伙怎么一早就跑来。
抱着球的说:“队里休息来打个球。”
“怎么不在你们自己那打,跑我们这来了。”
青年们左右看:“换个环境,换个手感!”
“昨晚你们是不是又训练了?最近飞得挺多啊这一早还来打球,小年轻就是精力好。”
“我们这难得休息”抱球地往学校里看看:“听说昨天学校来了批新老师,大辉昨天去接的。”
“对今年的支教老师一共三个人。”
“咱们这儿每年都有老师来支教?”一伙人也不急着去打球,就跟这大爷瞎聊。
“是啊你们刚过来不了解十几年的老传统了。”
“都过来教什么?”
大爷说:“语数外我听校长说星期一才正式上课今天一早就把他们带出去玩了。”
“出去玩了?这么早?”
“可不是七点不到就出去了,人家都是头回来云南。”
几个青年互相看看一个两个跟漏气皮球似的,很有默契地返回车边。
“咦走了?不打球了?”门卫大爷纳闷地问。
“不打了回宿舍补觉”
只见几个人迅速上车,吉普车在校门口打了把方向,很快就歪歪扭扭地驰上小路,跟没来过一样。
车开回基地的时候,谭真跟孟至超正好从宿舍楼里出来。
孟至超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请人家美女吃个午饭?”
几个人看看他,没精打采地说:“连人影子都没见着,出去玩了。”
孟至超哈哈笑,“幸好不在家,不然碰到你们这帮狼人,不得把人小姑娘吓跑。”
“不谈了,回去睡觉。”又问,“你们这又是去哪?”
“去镇上拿快递,买的狗粮到了。”
几个人看看谭真:“穷讲究,第一次听说乡下养狗喂狗粮的。你那个是什么高级品种的野狗,特意带过来。”
谭真:“关你屁事。”
“冬天等着吃皇家狗粮喂大的狗肉喽”几个人笑着往里去。
颠颠簸簸的山路。
梁京京塞着耳机坐在面包车最后一排,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睁眼朝外瞄瞄。昨夜被飞机吓醒,清晨又被打鸣的公鸡叫醒,梁京京今天严重缺觉。
一大早,三个本地老师特热情地非要带他们出来玩。
说是玩景点,其实就是看看那些有点年头的碑、桥、塔,每个点之间的距离都很远,下车十分钟,开车一小时,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花在路上。中午几个人在乡村里的一家小饭店简单吃了顿饭,又有人提议下午再去一个湖看看。
坐了一上午车,三个人都有点累,连李峰都想回去了。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人家已经抢着道:“我们那个山里的湖特别漂亮,阳光照下来碧清碧清的,水里全是云的影子。泸沽湖你们去过没有,比那边还美。应该上午就带你们去的,差点给忘了,一定要去看看,可漂亮了,你们可以拍照发朋友圈。”
盛情难却。于是吃完饭,三个人又硬着头皮坐上破面包车。
阳光成片落在山林间,被繁枝茂叶剥成一根根清清的光丝。山路有些险峻,一路开上来,道路越开越窄。
开了半天还不到,开车的老师忽然不怎么自信地说:“这个方向好像不对嘛”
另一个本地老师坐在副驾上,说,“我也觉得不是这条路,越走越不像,我来打个电话问问看怎么走。”他边拨出电话边跟支教老师们说:“其实我们也不是本市人,这几年也都住在县城,不借调过来都不知道这边有哪些好玩的,咱们云南太大了”
梁京京此时已经没在听歌,就听见这男老师在电话里问人家路怎么走。电话里的人可能问他现在是什么方位,他支支吾吾地也没说清楚,人家要他发定位,他答应着挂了电话。
刚刚一路过来只有一个村庄,剩下都是重重山影。因为这两天一直在下雨的缘故,沿途还有不少碎石泥浆。
梁京京看看手机上仅剩的2网,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老师刷着手机嘀咕起来:“不行啊,这片好像没网,收不到”
李峰委婉地说:“要不咱们下回再去吧,我们在这呆得时间还长,不急。实在找不到路我们就回头。”
“行,我再往前开一段试试,”开车的老师说,“我们来得次数也少,这路可能改了,下回问清楚了再带你们”
话还没说完,车子的重心突然猛地歪向左边,一车人本能地发出惊叫。
司机下意识把方向盘往反方向狂打,但车子还是在惯性下飞快地向左歪斜。梁京京坐在后排最右边,在一股巨大的力量下,她整个人被甩到左边,脑袋狠狠撞到车顶。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看着车就要跌进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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