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学长这边还在坚定自已的立场,但他觉得自己再呆下去马上就要放弃立场了。    两人正僵持着,顾深亮推了推眼镜:“这是太极社吗?”    初晚回头看见了跟在顾深亮后头慢悠悠的钟景,神色淡漠。    “诶,我来给你们介绍!”小眼睛学长正愁脱不了身。    “学长,你就告诉我吧,舞蹈社为什么会闭社?”初晚垂下眼,薄如蝶翼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一脸的执着。    钟景抬眼看过去,初晚还抓着小眼睛学长的一丁点衣袖,葱白的手指,修剪干净的指甲。    “学长,那你给我们示范下。”钟景不动声色的说  “行,你们看着,不要被我们中国传统的招术给吓着了。”    五分钟后,顾深亮一干人等离去,连带还在原地发呆的初晚也被钟景扯走了。    小眼睛学长冲着他们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有需要再来啊!”    半天下来,顾深亮加入了三个社团,陈嘉加入了一个,其他人两个人为零。陈嘉加入国画社的原因只有一个——怡情养性。    江山川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是看学姐怡情养性吧。”    其实接触下来,大家发现,陈嘉就是一个外表粗糙内心有着粉色少女心的汉子,相处时间长了,有时候顾深亮都敢开他玩笑了。    晚上近十一点,夜空上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离城大停电停网还有十分钟。    操场上无论是在夜跑的学生,还是在情人坡偷偷腻歪的情侣都被保安的探照灯搬的手电轰回了寝室。    初晚站在宿舍区外的围墙下急得直冒汗,晚上她出去了市区一趟办点事儿,本来能提前回来的,无奈回学校那条公交线堵车,一不小心就折腾到这个点了。    学校大门早已关闭,初晚绕着学校外墙走了好久也没找到一个缺口。    她忽然想起在学校贴吧上看到的一个帖子,因为这边是老校区,很多东西因为年份的原因需要不定时翻新。    体院那栋楼外的围墙有两根铁柱是被人弄开了两个口子的,方便晚归的同学们进出。    只是不到一段时间,学校会把铁柱构成的大门圈好,体院学生又把它弄开一个缺口,如此循环往复。    初晚一路寻过去来到体院宿舍楼附近,看着眼前完好不损的铁门,欲哭无泪。正当她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室友时,发现了一旁垒成楼梯状的泥砖。    初晚咬了咬,顺着泥砖梯往上爬。    这片围墙里面栽了一棵洋槐树,大面积的枝叶散开,树叶摇曳。    晚风吹过,发出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双重奏渗人得腿软,好容易趴在围墙边上,初晚却听到了一阵谈话声。    隔着大片的叶子,初晚循声望过去。看了没两秒钟,那个人居然是钟景。    他站在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面前,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没事我就不能叫你出来了吗?”女生咬唇。话音刚落,女生主动去挽钟景的胳膊,后者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初晚看两人亲密的态度,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刘慧说过钟景有个女朋友,叫什么褚经薇。她猜了一下应该就是眼前这女生。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褚经薇语气里充满了抱怨。    “在打游戏,”钟景说道,他垂眼望着死死挽住自己手臂的褚经薇,语气颇冷:“能松开了吗?”    “游戏居然比我重要?”褚经薇装作没听见钟景刚才那句话,继续逼问道。    钟景忽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意达不到眼底,语气透露着一股冷漠:“讲道理,褚经薇,你我男女朋友关系早该解除了吧,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那群人渣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所以我们的关系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可是除了我,也没有懂你知道你的内心是吗,你装得玩世不恭,你在大学还要继续扮演别人眼中的废物吗?钟景,面具戴久了,会累的。”褚若薇吼道,眼眶泛红。    钟景闭了闭眼睛,真正的烦躁从心底腾起直接蹿了出来。    本以为,他本以为所以的事情就像盲人渡海一样,无论他真的是盲人,还是用一块黑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自己一个人走,总能好好渡到对岸。    他用力掰开褚若薇的手,露出一个冷笑:“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清楚吗?你收起那颗自以为看透一切想要拯救别人的心,我就是废物。”    “还有,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们从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比我清楚。”钟灵一字一句地说,眉梢间透露着一股冷淡。    “混蛋。”褚若薇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捂住脸跑开了。    初晚看得无比惊讶,她实在是无意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凑巧她翻墙翻到一半,谁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她只能等钟景走了再想方法下去。    可是钟景非但没走,还一屁股坐在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景从裤袋里摸出一个根烟,却翻遍全身没找到打火机,忽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钟景抽出来一看,是一盒火柴,他扯了扯嘴角。    火柴划动咖啡条发出一种蓬松的声音,他嘴里含着烟低头凑了上去。    暗夜中,他指尖冒着猩红的火光,半张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初晚匍在墙上腿都匍麻了,钟景还没离开。    他有一搭没搭地抽着烟,直到细微的火光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想起来弹掉那截烟灰,继续吸两口。    突然,一只小奶猫扒拉着从对面的墙飞过,冒出来的黑影吓得初晚直接喊了出声。    钟景听到后掐灭了烟,向声音来源走去。    钟景往那颗洋槐树下看了好几眼才发现那根豆芽菜的,他走过去仰头看着初晚。    明明是仰头的姿势,初晚却觉得他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    受到猫惊吓的初晚不再是匍的姿势,而是不偏不依地骑在墙上。钟景就那样直接眼神冷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初晚一阵心虚。    她不打自招,声音结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正要翻墙就听见你们说话,不是……我什么也没听见。”    “你先下来。”钟景开口。    初晚扶住墙沿往下看,结果里侧的墙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说好的泥砖墙呢!只管上去不管不下来!    此刻的初晚,真的吓破了胆子,她的脸色煞白,她看向钟景,发现后者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她放弃了。    初晚再往下看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她感觉自己多看两眼就会两眼发黑。初晚咬了咬牙,打算慢慢挪着墙挪到一半再往下跳。    钟景看着她手脚并用,紧闭着双眼不往往下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他勾了勾唇角:“你这人,不知道求人的吗?”    “啊……”初晚看着钟景。她心想求一下人好像也不会少块肉吧。    初晚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点惊吓,让人想到了桂花糕。    “求求你。”初晚的声音细如蚊呐。说完她就闭紧嘴巴,看着钟景,眼神带着渴求。    钟景揉了揉肩膀,他往前走两步,摊开手臂看着她:“跳吧。”    “我有自己的原因,不太习惯别人接触我,你能不能去找架梯子?”初晚小心地想着措辞。    钟景挑了挑眉毛,这个动作显得他整脸更加冷峭,他抬眼:“上次你扑到我身上?”    “那个是不小心。”    “啧,”钟景摸了摸唇角,他兀自垂下眼皮,语气认真:“要不要我去买层保鲜膜贴好身上再来接你下来?”    初晚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时间点超市也打烊了吧。”    “你倒想得挺美。”钟景唇角讥笑,他摊了摊两只手,转身就要走。    忽然,一道冷光来来回回地扫了过来,钟景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眼都快特么扫瞎了。    保安在远处吼道:“那边的同学赶紧回宿舍睡觉了,我警告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怎么办?”初晚问。    钟景折了回来,声音清冷:“你往我肩膀跳,然后再踩住我肩膀往下跳。”    初晚跳下去的时候崴了一下脚,眼看保安大叔的声音越来越近。    钟景拎住初晚的衣袖示意她往下蹲,两个人蹲在灌丛里看着保安的身影渐渐变远。    蹲在地上,初晚好像闻到了一种草根的清香,她低头去找香味的来源。钟景垂眼看着眼前的豆芽菜,鼻子都快皱到一起了。    路灯亮起,几只飞蛾冲进去转瞬被燃断翅膀。    昏暗的灯光照在初晚两侧的鼻翼上,有着细碎的光斑。忽然,钟景凑到她面前,近得可以看清对方的睫毛。    钟景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发现初晚她秀挺的鼻子边上有颗小小的痣。初晚有些紧张,看着他漆黑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身影。    一个皮相好的男生这么看着你,任谁都会心跳加速,初晚也不例外。    她的脸一寸寸变红,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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