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呼啦一下打开,一个男人提着一条哨棒,跳出大门,喝道:“是哪个小甲,敢在我门前嘶闹?”

冯莘瞧他的模样想必就是庞文虎身边的丁三爷了。

冯国笑嘻嘻地端着双手,看门一打开,就想往里闯,嘴里嚷嚷:“我来找丁家嫂子,咱们是老相好。”故意觑着丁三,“你这鸟汉子,是咱大舅哥吗?幸会,幸会。”

丁三脸皮铁青,提着哨棒的手直抖,喊道:“好啊,我就说这个臭婊子,怎么多了那么些首饰,果然是外面有了野汉子。”哨棒横拽在手,劈头盖脸向冯国打来。

冯国仍然笑嘻嘻说:“哎哟,你不是丁大舅子吗?”招手道,“来来来,跟我先走三个回合。”闪身避过丁三兜头的一棍,三招两式,扯过他的哨棒,一个“背拿”将他丢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肚腹,手执哨棒指着他的鼻子。

“丁大舅子,还想打吗?”

丁三又急又气,破口大骂。门内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看见丁三吃亏,忙抱住冯国的脚,大喊:“小甲,你快放了我当家的。”

冯国装作一副无赖相,轻薄地道:“看在嫂子的薄面上。”抬起了脚。

丁三反跳起来,又给冯国一拳,自然落空。冯国以哨棒点地,一味冷笑,丁三情知自己不是对手,不敢再打。他猛然转身一巴掌轰到外室脸上,把所有火气发泄到女人身上。

那女人捂着脸呜呜直哭。

冯国怪笑道:“丁大舅子,我仰慕嫂子的花容月貌,送了她几件首饰罢了,你何必这么大火气?”

丁三发火道:“你这个鸟汉子,欺人太甚。”返身回屋,抱出一个首饰盒子,将盒子翻转,里面的珠花、钗簪、珍珠饰品撒了满地。丁三用脚全部跺得稀烂。

冯国瞧着他发泄完毕,才阴阳怪气地说:“丁大舅子,这就是你的不对。我送给嫂子的首饰价值连城,嫂子如果不要,我便拿回去。谁叫你把这些首饰弄作一堆破烂的?现在,除非你照样子赔给我,否则,就把你家这漂亮嫂子典给我。”

丁三气急败坏道:“岂有此理。”冷笑数声,“爷们可是在当今庞太师府当差的,你敢到我头上敲竹杠吗?”

冯安和冯民及时从树后闪身出来,两人脸上已提前蒙了帕子,喊道:“慢来,慢来。”

丁三和女人吃了一惊,就见冯安冯民和冯国挨齐一站,嘿嘿冷笑。

冯安道:“咱们哥们路过此地,把你两家的恩怨听了个大概,这位丁爷,人家送给嫂子的首饰,你弄个稀巴烂,这果然是你不对。”

冯民道:“大老爷们,弄坏了人家送给娘们的首饰,要赔,要赔。”

丁三和女人面面相觑,一瞧这两个蒙面人是冯国的同伙,丁三跟着庞文虎见多识广,立即觉察今天这是中了京师流氓们下的仙人跳。

女人尚且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小甲,你……这是怎么回事?”

冯国道:“不怎么,你当家的坏了我送的首饰,叫他赔钱吧。”

丁三闻言正要发作,冯安道:“喂,兄弟,你送首饰给人家有夫之妇,她那当家的这顶绿帽子可有点儿大。”

冯民接道:“丁三爷在堂堂太师府当差,人家一定会想,咱回去约几个兄弟帮手。我就怕啊,这事情传出去,姓丁的要成为整个太师府的笑话。”

丁三心头咯噔一跳,知道冯安和冯民这话故意说给他听的。

冯国道:“大舅子,咱们也不为难你,首饰你不赔,直接给我几百两了事吧。”

冯安道:“对,花钱消灾,遮丑。”

丁三气恨道:“你们……你们……”回手又打了女人一个巴掌,“都是你这贱人。”

女人吃了巴掌,又羞又恨,大喊一声:“小甲,你真是狼心狗肺,是我连累了当家的,我……我……”一头向旁边树上撞去。

冯民及时挡在那女人身前,阻止她碰头。冯莘叹口气,内心一阵愧疚,默默松开指诀。她一直注意着地上诸人,若冯民刚才没拦住那女人,她就隔空一弹,将她点倒在地。

那女人又抓又吵,冯民将她一掌劈昏,冯国跳过去扛她在肩头,回首说道:“告诉你,老子送的首饰价值五十两,限三天内拿银子来赎人,否则,嘿嘿。”撒腿就跑。

丁三大喊大叫,拔足要追。冯安和冯民挡住他的去路,口内喊道:“莫追,莫追。快想办法凑银子,那位兄弟是信人,一定把小老婆放还给你。”

两人说着,纵身一跃,追着冯国消失在密林深处。

丁三拔足往前追了一段,眼看追不上,蹲在林子里,抱头叹息。

冯莘在树梢间飘忽而过,默默跟着丁三,见他蹲地痛哭,心中惭愧,但想到自己深仇难报,咬一咬牙,只得狠下心肠。丁三烦恼了一阵,站起来,走回坡下的房子,不一会儿重新出门,将屋子锁了。套上院子里的驴车,向京城的方向而去。冯莘料他是回到京城想办法,就不知道这颗棋子能不能起作用。

她从来喜欢稳妥起见,还有一颗棋子,应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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