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谁借你狗胆跑我府邸撒野?!”钱掌柜恶狠狠的朝季海川比划道,那胖乎乎的身体被气得左摇右晃,像极了泥做的不倒娃娃。
“我我我……都怪这疯丫头,我也是被逼无奈,稀里糊涂跟她到的这”季海川缩了缩脖子,一脸胆怯的向钱掌柜指了指旁边的女子。
季海川是没转眼回看谷雨,她正咬牙切齿的横着他,她捏紧的拳头,已经“咔咔”作响,还未与对方兵刃相见,她倒先有了将身旁的讨厌鬼一拳揍倒的冲动。
“好啊、好啊……你这穷丫头,早上看你是个可怜之人才和你搭讪几句,这一到晚上你就变成贼了不是,如果你穷疯了就叫唤两声,大爷自会扔给你两个肉包子,何必偷偷摸摸做这下三滥的勾当!”钱掌柜这下,可算是将矛头全指向了谷雨。
与钱掌柜一同进来的还有诸葛长风,弄不清状况的他,在一旁摇扇而观,静静揣摩着这发生的一切。
“什么叫唤两声,说话何必这样伤人,像你这样为富不仁,即使富可敌国又有何用,富不过三代你明白吗?多年来大旱连年,我奉劝你还是多行善事,于你自然有百益而无一害!”自打经历过白日一事,谷雨便心存芥蒂,此番,钱掌柜再次出口伤人,谷雨已然不愿意再行忍让,即便注定全无优势,也要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你、你、你——坏丫头,老子不用你来教训”钱掌柜气冲头顶,话未说完就拽着拳头朝谷雨打去。
谷雨多年来只身闯荡江湖,虽谈不上武功盖世,但防身的拳脚对付常人也是搓搓有余。
眼看那一铁拳近了身,忽地,谷雨一闪,身轻如燕的躲了过去。
钱掌柜哪肯罢休,他笨重的回转身来,举起硬拳,靠着一身蛮力又向谷雨扑去。
总归是大伤未愈,再加上钱掌柜五大三粗好不强壮,几招下来,谷雨也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诸葛长风心急眼快,“忽地”将手中折扇反手一掷,那扇面便直冲向两人,刹那间,折扇快速疾走带出一股气流,气流力大如壮汉臂膀,当它从两人撕扯的臂缝穿过,顿时,气流反弹,两人被拆了开来。
“两位能否停止!”诸葛长风走上前来,语气颇为严厉。
“有话大家好好说,一定要动手才能解决问题?”诸葛长风看着都不服气的两人,责声问道。
见二人正在气头之上,诸葛长风便不再言语相责,他侧过脸来,向着谷雨问道“姑娘,你是何人?何故深夜潜入钱掌柜府邸?难道觊觎他的身家财宝?”。
谷雨抬起眼来,看着眼前这个儒生,见他五官端正,正气凌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才开了口,道“并非觊觎这里的金银财宝,深夜入室我自然理亏,至于这个密室我也是误打误撞进来,并非存心!”
“既然并非觊觎这里的财富,你又何故深夜夜访钱掌柜府邸?”诸葛长风再问。
虽说以貌取人过于武断,但有些人确实相由心生,看着他温和沉静,方才又替她解了一围,谷雨凭直觉,断定他绝不是个坏人“我夜闯此地,不求财不求富——”
“胡说——你这丫头片子今早还要索看我最珍贵的珍藏”未等谷雨说完,钱掌柜便一口否定谷雨说辞,看架势,他依然大气未消。
“莫要打岔,待她把话说完!”诸葛长风以扇轻点,制止他道。
“没错——我今早是有求于钱掌柜索见最珍贵的珍藏,这亦是我此行的目的,我寻找赤珠炎魂已经三年有余,中原大地几乎都跑了个遍,都没有半点线索。听闻钱掌柜富可敌国,藏尽天下珍奇,这才过来碰碰运气,熟料想钱掌柜是个嫌贫爱富之人,走投无路之下才干了这下作之事”。
闻后,诸葛长风突然摇着扇大笑开来,他转过身来对钱掌柜说道“我看这姑娘并非说谎,大概这就是一个误会而已,来到这亦是误打误撞,钱掌柜还是不要和她计较了!”
“……诸葛公子就如此信任这丫头?反正我不相信,她就是个骗子,是个贼!”
诸葛长风此番更是轻松笑出声来,他拍了拍钱掌柜肩头,和气道“她既然轻而易举瞒过你的家仆进到内室,可想而知她妙手空空好不厉害。这一身防身的功夫对付普百姓搓搓有余,如果她真是所谓的贼,要多少金银没有呢,何必穿得如此破烂让人轻视?”
“这……”钱掌柜挠了挠头,虽然觉得诸葛长风所言有理,但也不乐意就此点头作罢,毕竟自己生意场上来回多年,亏本的生意他从来不做,更何况,他眼中向来容不得半点砂砾,怎会如此善罢甘休。
“这就对了,说明她并未说谎,此番也并非为了求财富而来!”。
“……可、可我的藏品中确无赤珠!赤珠炎魂是何等之物,岂是凡人所能轻得!”钱掌柜驳道。
诸葛长风收住笑容,看向谷雨,严声道“赤珠是上古神物,钱掌柜不过区区凡人,虽腰缠万贯但也只是身份普通的商人,不会拥有如此神物!”
谷雨怔怔立在原地,没有应声。
“……钱掌柜这样,我看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也并非有意闯进密室,你买我一个面子,别再追究他俩如何?”
诸葛长风话音刚落,钱掌柜便一脸愤愤难平的回绝道“这怎么行,这两人即使是误闯进来,但我的家当都被他俩看个精光,如果他们到外面四处乱说,我这里的秘密就全曝光了!”。
“我保证天明后,他俩就速速离开江都城如何?”
钱掌柜哪是这般好说话之人,他本就对诸葛长风的多管闲事抱怨在心,只是敢怒不敢言,没有明说罢了。此番倒好,真是得寸进尺,竟还让他饶恕二人。
钱掌柜不情不愿之样,诸葛长风自是心里有数,他低着头细想了片刻,才悄声在钱掌柜耳旁道“盐城眼看就到了季节,今年的海盐产量应该不错呢!”
“你的意思是,盐城……”钱掌柜转了面色,突然兴奋起来,诸葛长风所说之事,他颇是感兴趣,那张过分兴奋的面颊,竟扭出道道贪婪的褶子。
诸葛长风垂头,重重一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如何?”
“好好好,依你所说便是!”诸葛长风话未问完,钱掌柜便一个劲点头,一副天降横财的窃喜。
“对了,诸葛公子,您要的东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并且找了全城最好的工匠打造,我这就给您拿来!”钱掌柜这边说完,那边便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镶金的锦盒递到诸葛长风的手中。
“如此,便叨扰掌柜的了,在下这就离开,这二位——?”
“这二位自然由您带走!”钱掌柜面上堆满了笑,乐不可支的搓着双手,一个劲的对着诸葛长风点头哈腰。
“那——就此告辞!”话毕,诸葛长风便领着二人快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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